第115章115破防。 - 主母归来 - 姀锡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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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115破防。

第115章115破防。

话说,自那日后,任凭陆绥安那厮再如何作天作地,沈安宁都一律不再理会,次日一早她干脆出了府,去?往了郊外庄子巡视。

出城的?路上,看到源源不断的?车队从官道快马加鞭而来,一开始沈安宁还有些好奇,直到在茶棚处取水时听到路边的?百姓们热议道:“啧啧,这些日子,这样的?车队来了好几十队,连官道都险些压弯了几寸,听说那箱笼里头?全部都是白花花的?官银啊,好家伙,这可全部都是这么多年来搜刮咱老百姓们的?民?脂民?膏啊。”

“要我说,还是那位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厉害,这才下了江南一趟,便为朝廷追缴回了一千多万两税银,好家伙,你们说,这样一车车的?往回运,回头?那国库里头?堆放得下么?”

话说,百姓们议论不止。

沈安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这些车队里头?押送的?竟全部都是江南来的?税银。

而近日来,满京热议得最?厉害的?自然要属由陆绥安此番经手查办的?江南那一桩百年难得一见的?贪墨大案了,因?沈安宁此番搬离了陆家,故而对朝堂局势不甚明朗,只是记忆中?前世好似不曾有过这一茬,沈安宁隐隐记得前世陆绥安回京后可是处置了一大批官员,他杀伐果断,菜市场的?人头?落地了一茬又一茬,说句血流成河毫不夸张,前世满京闹得一片沸沸扬扬,所有人全部都噤若寒蝉,陆绥安“鬼罗刹”的?名头?便是从这个?时候传出来的?。

而这一世,却隐隐觉得好似有些不同。

这一世,朝堂不见多少动乱,而陆绥安滴血未沾不说,竟反倒让自己险些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现如今还在病床上躺着下不来了,怎么两世之间的?差异这么大呢?

沈安宁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如同在雾中?看花般,一时有些看不真切。

而最?最?令她惊诧的?是,一两千万两的?税银,当真是说追缴回来便能顺利追缴回来的?么?

吃进去?的?银子,竟当真这么轻易的?便能原数吐出来么?

话说,在沈安宁去?往郊外的?这些日子里,沈家老宅里头?,陆绥安已然能够慢慢下地了,他静养了足足半个?月,伤势已然在渐渐恢复,沈安宁在时,他作天作地,闹得整个?正房没有片刻安宁,沈安宁一走,他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正房,宛若无人般,再不见半分动静,除了常礼每日三次进出送药外,再未见传出一丝动静。

待沈安宁走了第七日,这日陆绥安终于下地了,只由常礼搀扶着出了正房,在院子里同庄老师徒二人在廊下的?水榭旁下棋。

陆绥安此番大难不死,身?子还有些虚,可棋风却一如既往的?凌厉,只见他步步紧逼,杀伐果断,杀气十足,庄老见状不由微微暗讽道:“棋盘上这般杀气腾腾又有何用?连一屋都扫不干净,又何以扫这天下?”

老头?讽刺他没用,在夫妻之事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在棋盘上找存在感。

说罢,一颗黑子堵得他无力回天。

陆绥安亦不恼,略一思索,白子落下,瞬间峰回路转,反将了他一军道:“弟子至少还有一屋可扫,不像某些人,至今颠沛流离。”

陆绥安云淡风轻问及:“师父来弟子岳丈家已有两月,不知可有机会同韩先生……一较高下?”

话说陆绥安八百步笑五百步,反将他一军。

他至少还有夫人,不像他,一把年纪了不但没有成家,没有媳妇,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吃不着。

庄夫子顿时一噎,仿佛正中?七寸,心口一窒,片刻后,又好似早已习惯了般很?快恢复了过来,继续打趣道:“依老夫看,你怕是也快要步为师的?后尘了。”

“你看,宁丫头?都已然出走七日了,你看你现如今都已然这样了,她非但不管不顾不说,还见你如见瘟神,避你如避蛇蝎,你又有哪点比老夫强的??”

话说庄夫子可不是甘愿屈居人下的?主,他被人刺后,又很?快平复心情,将人一并拉入泥潭。

陆绥安原本?还平静悠然,闻言,嘴角微微一抿。

老头?这话着实?有些不中?听,却是忠言逆耳,确有其事。

陆绥安一时紧捏着棋子,神色有片刻游移。

今日已是入沈家的?第十四日了,依照他对沈氏的?了解,此地怕是久留不了,那日他是耗费了半生的?脸皮用命一搏,这才有今日赖上这沈家的?机会,可伤总有好的?时候,总不能靠着这伤一直赖,一直装下去?,何况,装得了一时,亦装不了一世。

他也没想到那沈氏竟会为了避他,直接连府门都不入了,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形势远比他想象中更为迫人。

亦没想到,这情场上的事情竟远比官场还要复杂逼人,直令他都有些束手无策。

话说陆绥安正微微皱眉之际,这时,便又见对面老头?趁其不备,飞快落下一子,竟一口气连吃他三子,随即只一脸洋洋得意道:“依为师看,徒儿你干脆还是趁早回陆家得了,你说你再这样厚着脸皮继续赖在这里,除了落得一个?人人厌弃的?下场以外,还能得到什?么,你自己拖累自己便也罢了,竟还连累为师连那丁点口福都没了,哎,为师的?东坡肉,蟹粉包,为师的?七星鱼丸汤,黄鳝蔬菜丸,还有那道脍炙人口的樱桃肉,全没了,全都没了——”

话说,庄夫子不由唉声?叹气,愤愤不平。

对面陆绥安一听,却又再度失了神。

只因?这一道道菜名他都无比熟悉,那些都是当初初成婚时,沈氏曾亲自精心为他备用下的?,成婚的?前半年里,他每月从衙门回来,便会被养母萧氏推到了正房,无一例外,等待他的?便是这一桌桌热气腾腾又精美的?菜肴。

以及,每日午间,雷打不动差人送到衙门的?菜肴。

那时,他并不贪图口腹之欲,虽觉得味道尚可,却并不觉得有哪些特别之处。

如今听来,却只觉得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想到这里,陆绥安只觉得一瞬间兴致全无,只紧紧捏紧了棋子,紧到一度都牵动到了伤口,不多时,只冷着脸冷冰冰的?落下最?后一子道:“你这棋艺,日后还是同你那个?新弟子下吧,莫要再祸害他人了。”

说罢,将棋子扔到了棋盘上后,陆绥安捂着肩膀便冷着脸直接起了身?。

对面庄夫子闻言却瞬间气得直吹胡子蹬眼,什?么叫做日后跟他那个?新弟子下?这是在讽刺他的?棋术只有小儿水平么?

话说,庄老头?气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不多时,朝着棋盘上一瞅,好家伙,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失了半壁江山,他所有的?气势在这一刻一瞬间泄了大半,许久许久,只幽幽叹了口气。

他自问自己学识渊博,却独独在棋艺上造诣平平,他臭棋篓子得做派时时入不了他这个?徒儿的?眼,可是,再怎么地,他也是他的?师父不是?这臭小子,没大没小,哼。

话说,庄老头?心中?泛着不满的?嘀咕。

不过,看着他这个?徒弟骤然间冷面离去?的?背影,等等,他怎么好似从他这个?一向不怒自威的?徒儿身?上看出了几分破防的?味道呢?

是破防没错?

要知道他们师徒二人素来“毒舌”起来是从来不相上下的?,像是今日这些对话对往日他们师徒二人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庄老头?还常常在他这个?徒儿面前讽刺他诸如“生母厌弃了他就是他性子不讨喜的?缘故”“养母亦未见得有多喜欢他”“你们那个?陆家早在十多年前就该随沈家一道去?了”之类云云,从未见过他动过一下眉眼,怎么今儿个?就忽然破了防,一点就着呢?

这……真是他那位一向喜怒无形的?好徒儿么?

这个?发现,不由令老头?子有些吃惊,又有些狂喜,老眼一转后,庄老头?摸了摸自己的?眉头?,他怎么好像无意间嗅到了他这个?关门弟子身?上的?一处弱点呢?

这个?发现不由令他欣喜若狂,不过一瞬间,便见老头?子面上所有的?不忿竟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多时,只盯着他的?破防离去?背影似笑非笑,故意大惑不解道:“不下便不下了,咦,徒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走了呢,再坐下陪老夫吃口茶啊,为师……为师也没说错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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