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可是桃花运
本姑娘可是桃花运
星云一中,早自习。
坐在前桌的苏澈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灯。陈灯故意恶狠狠地瞪他,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超级大美女啊?”
苏澈问:“刚才那句诗还没背熟?我已经听你背了不下二十遍了,一边背一边笑,你走狗屎运了那么开心?”
陈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昨天跟阮潇临在七星公园见面,待了一个下午,她真的超级开心,一直到现在还很开心。
她故作生气地用书本打苏澈的手臂,说:“你才狗屎运呢,本姑娘可是桃花运。”
苏澈问:“桃花运?什么意思?”
陈灯撇撇嘴,说:“没什么意思,我乱讲的。你转过去,我要背书了。”她闭上眼睛,又再次背起刚刚那句诗。
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见苏澈没有转过身去,仍在看着她,她便又瞪他一眼,说:“看什么看?转过去,别打扰我学习。不然,小心我条件反射。”
苏澈说:“明明是你一直重复,打扰我学习。”
陈灯说:“我现在已经不重复了。看来!是你皮痒了。那接招吧!”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苏澈一个条件反射——踢了苏澈屁股一脚,说:“这一脚可是你自找的啊,不能怪我。”
这个所谓的条件反射是陈灯很不讲道理的一个武器。以前生物课上,老师讲过膝跳反应,是条件反射的一种——当用手敲击膝盖时,小腿会急速往前踢。陈灯对这些奇怪的点很感兴趣,后来她每次用腿踢苏澈时,便假借条件反射之名。
“野蛮女。”苏澈弱弱说了一句,回过身去了。
“通知,通知。由于教育局领导今天早晨将莅临本校检查指导,请各位同学在下早自习后迅速将本班清洁区打扫干净。通知、通知……”
学校的广播里突然传来通知,与此同时,班主任迅速走进教室,打断早读,给同学们安排清洁任务。
老师走后,有同学抱怨着:“哎呀!又剥削我们的时间。每次都用下早自习的时间打扫,怎么舍不得用上课的时间。”
“领导一来就要打扫”。
“早餐还没吃呢,又没时间吃了。”
……
不同于其他同学的抱怨,陈灯觉得全校同学一起大扫除挺热闹、挺有趣的。她喜欢。
陈灯与同桌林念、苏澈和同桌唐春秋,一共四人被分去处理校园角落里因砌食堂洗手台留下的沙堆。
他们四个简单分了工——陈灯和林念把沙子全部扫了堆在一起,苏澈和唐春秋用铲子把沙子装进塑料桶里,负责把沙子提到校园另一侧的垃圾场倒掉。
当苏澈用铲子把最后的沙子灌进绿色的塑料小桶之后,陈灯一把扔掉扫帚,抢先苏澈一步握住提柄,说:“我来我来,最后这桶我去倒。”
苏澈也不跟她抢,在一旁冷眼看她。
她总是心血来潮。
陈灯满脸兴奋地向上一提,可是,提不起来。怎么会?那么小、那么小的一只桶,竟然那么重?她看着一旁冷眼旁观的苏澈……要是现在停下来,肯定又要被他的毒舌奚落。不行,逞强就要逞强到底。
她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提起小桶,然后咬牙硬撑、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向垃圾场走去。可是,踉跄的脚步和被重量坠得严重弯向一侧的身体却是她怎样装作轻松也掩盖不了的。
她没走几步,苏澈就从她手中夺过小桶,说:“这是沙子,你以为是棉花?”
陈灯长长呼出一口气,讪讪地说:“我看你跟唐春秋提着好像一点也不费力啊。怎么这么重?你们力气也太大了吧。”
苏澈说:“是你力气小。你以为女生的力气跟男生一样?”
陈灯说:“知道有差距,但也想不到差这么多啊。”
苏澈说:“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太多了。你的脑子能想到什么?
陈灯狠狠瞪了苏澈一眼,不想回复苏澈这些毒蛇的话。听得太多了,有些免疫了。她拍拍手,说:“行吧。那你去倒,我要回去了。”她转身欲走,可是苏澈却突然揪住她手腕处的衣袖,拽着她一起往垃圾场走去。
陈灯问:“你干嘛?干嘛拽我?”她用力拍打苏澈的手,但苏澈仍不松手,就是想让她一起去。
见苏澈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陈灯马上停手了,无奈地说:“行吧,我知道你胆小,想让本姑娘陪你走一遭。放手,我陪你去就是了。你拽着我怎么走路。”
苏澈放开手,看看自己红了一片的手背,说:“提不动沙子,打人力气倒是很大。”
陈灯说:“打你绝不留情。哼。”
苏澈说:“傻子一个,一个傻子。”
陈灯又生气瞪他,说:“又说我?”
苏澈说:“这里没别人,我也不至于说我自己。”
陈灯说:“啧啧啧……你真的是欠收拾啊。你就等着被条件反射吧,回教室再收拾你。”
苏澈说:“别人抱着手站在旁边看,你一个人埋头干得起劲,不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吗?”
“哦,你……你说林念吗?”,陈灯这才反应过来。
苏澈口中的别人正是林念。陈灯朝着林念所在的方向望去,林念已经不在原地了,肯定是回教室看书了。刚刚扫沙子的时候,没有老师监工,林念说灰尘太大,就杵着扫帚、皱着眉头、蒙着口鼻站在一旁,丝毫不动。陈灯知道,如果老师在旁边,她还是会象征性地扫几下的。
陈灯说:“苏澈,我发现林念除了学习,对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不太上心。每次跟她一起做清洁,她都不怎么动手,经常是抹布没洗、拖把没涮,她就提前回教室看书了。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好诶。老师既然交待了,至少把事情做好吧?你发现没?我不知道是不是尖子班特有的现象——好多人好像都只对学习有兴趣。别说打扫卫生了,就是上音乐课、美术课什么的,他们也要做其他科的作业。但我觉得,时间也没那么紧张啊,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做其他事的时候也可以做做其他事嘛。哦,对了,说起打扫卫生,我跟你说一件事啊。我记得可清楚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全校大扫除,当时我把面前的垃圾都捡完了,然后站在那里看,看哪个地方还有那我好再去捡嘛。可是呀,就因为我站着那一会儿就被一个别班的老师说我偷懒,重重地打了我的脑袋。我恨死他了,他冤枉我。我明明一直在认真地捡垃圾,只是因为他看到我的时候我正站着看哪里有垃圾嘛,他就说我偷懒。其他真正偷懒、看到老师走过来才装作捡垃圾的人却没事。反正,直到小学毕业,我再也没主动跟他打过招呼,再也没理他。”
听着陈灯这么“委屈”的倾吐心声,苏澈问:“你知道世界上最啰嗦的人是谁吗?”他的语气那么一本正经,仿佛在问:“你知道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是谁吗”。
陈灯问:“是谁?”
苏澈说:“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不够。”
陈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她向苏澈投去一记白眼,说:“服了你了。我以为你真的要告诉我……比如吉尼斯真的给谁认证过最啰嗦的人的记录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