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阴
一阴
成昆从天而降,以为自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钦佩的眼神,没想到阳顶天率先打破了他的迷梦:“尬不尬!就问你尬不尬!成师弟,其他的本领师父教的你都没学会,就学会他的轻功在外边耍着玩逞能了是吗?“
成昆眼看着自己的首秀出了个大糗,心里颇是不快,反唇相讥道:“那也不知谁刚才要那么逞英雄耍帅!自己明明功力都耗尽的差不多了还要跟人家硬拼!就这种为了演戏连命都不要的样子,怪不得师妹看不上你!”阳顶天再次反击:“去你的!师妹看不上的是你吧!一天天只会模仿师父,在他面前讨巧卖乖,其他本事出了胡吹法螺啥也不会,只会瞎说些漂亮话来讨人欢心,你就是一大忽悠!师妹能看上你才怪!”成昆再次反击:“那你呢!一天天也没少学师父的大义凛然和深情吧!你演的样子也够像的,师父在你面前都快成赝品了!你对师妹那才不是爱情,那只是你一时冲动,觉得她对你好你就得寸进尺了!不要觉得耍这种小聪明就可以使她对你芳心暗许,师妹才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人家是有内涵的!你这些计俩手段也就够骗骗外头那些浅薄的小姑娘!”阳顶天说道:“来呀,你接着撩!撩,你接着撩!”成昆也吼道:“演!你接着给我演!”
二人同时怒不可遏地冲上去,眼看着就要厮杀成一团,同时大吼着:“谁怕谁啊!比武场上见真章啊!师妹才不是你的,是我的!是我的!”耶律齐被晾在一旁,也是无语,大吼一句:“够了!给我停下!有没有关注一下我的感受啊!我才是你们的最大对手啊!”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喊道,但随即就气得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喊啥子喊,应该直接趁他们打着渔翁得利全给办了的,现在倒好,看起来他们俩冷静下来了。其余的人对于这种场面也是有些语塞,神雕侠的徒弟就是这样子的?
成昆回过神来,对着阳顶天说道:“行,阳师兄,咱们这样子争下去,师妹对谁是心之所属也不明了,不如就先把眼前这个叫耶律齐的杂鱼给打败!谁先打倒他,师妹就是谁的好不好?”阳顶天道:“他?太小意思了!要打就把这里所有跟郭二小姐,程师叔和陆师叔为难的家伙全部干掉,这才能证明师妹是属于谁的!”成昆狠狠道:“行啊,刚才你力气都快耗没了,耶律齐一掌就可以把你手臂给震断,现在,哈哈,我倒是可以把他给打个筋折骨断,浑身武功尽废!”阳顶天道:“你的本事果然除了吹牛就是吹牛啊!”成昆道:“趁早闭上你那乌鸦嘴!”郭襄不耐烦道:“要打就快点打!别吵吵了!”
阳顶天,成昆还有师妹柳芯茹,是杨过在第二次华山论剑归隐之后,于晚年收的三个徒弟,三个徒弟都是武艺高强,长处也都各有千秋。不过杨过对于他们的教导也跟自己和小龙女之间的那种古墓派的至情至性,不顾世俗礼教的那种放荡不羁的教导是一模一样的。他告诉他们,至情至性才是真性情,打破纲常才是好儿女。所以徒弟们的发展也是延续了杨过的道路,阳顶天继承了杨过在十六年之约和成为神雕侠之后的那种深情和沉稳,成昆则是继承了杨过在成为神雕侠之前,刚出古墓还没碰到绝情谷殉情事件之前的那种轻浮和浪荡,柳芯茹则是继承了小龙女的天真,杨过的摇摆,同时还夹杂了自己的一些犹豫不坚定。三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而且才貌双全,都生的眉清目秀,都练得才高八斗,对于世俗礼法自然就不放在眼里,觉得为情而争夺不休本就是自然之事,毕竟佛陀都说天下万物皆为有情,那他们就当然可以为情把所有事物全部忽略掉了。
成昆看向耶律齐,说道:“看好了,耶律老贼!我可和我师兄不一样!”说完,一招小擒拿手打出,耶律齐见招拆招,传统家数空明拳劈出,拳力若有若无,阴柔飘逸至极,令成昆的小擒拿手有些无所适从,他心高气傲,一捉急,便有些乱了阵脚,其实凭此刻耶律齐内力即将耗尽的情况来看,若是成昆沉稳应对,他几十招之内必败,可是纵使耶律齐内力全无,空明拳的飘荡劲力也可以暂缓支撑一段时间,给予了他时间慢慢恢复。再加上成昆本就和少年杨过一样,虽然有着极高的天赋,过目不忘,即学即会,可是狂傲和轻浮也继承了不少,智计方面却是有些欠缺,使得根器稍有不稳就有可能满盘皆输,而现在这种局面已经快出现了。
耶律齐的拳风渐渐快了起来,成昆的手法却也突然转换,换成了霹雳拳,直接以刚对柔,这种自投罗网的打法使在场的人都觉得他快输了,这就好比飞虫投入了蜘蛛绵密黏着的网上,一旦进入就再也别想脱身。
“混元功?有点意思,没想到你古墓派的本门武功不甚精通,这些杂七杂八的杂学反而学得有模有样的!好哇,那就看看谁耗得过谁吧!”耶律齐说着就是一掌龙战于野发出,这刚猛的掌风被阴柔的拳风裹挟着拍出,随即那一掌又换回空明拳的架势,接着使出空明拳,成昆被这绵里藏针的柔中带刚的力道一击,连连后撤了数步,只觉得胸口被大石砸了一般,又像是猛地被人扔到水里,水流猛烈冲击胸骨一般,滞涩难受无比。可是他没时间喘息,以空而明的阴柔拳力接踵而至,他连忙使出一招推心置腹,耶律齐一惊,接着他没停歇,又来了一招四通八达,耶律齐这时明白这是华山之上,杨过传授给张君宝的那些武功,旨在让其搜查潇湘子和尹克西二人是否偷窃梵文本的《楞伽经》,也就是其中夹着的《九阳真经》,后来也没找到,直到经年累月之后在雪谷中被一位明教第三十四任教主误打误撞才寻到。
他明白,下一招是鹿死谁手,张君宝就是凭借杨过在尹克西背上打落了一团花瓣溅的汁水才成功打中xue道是尹克西落败的。不过现在可没有他师父从旁相助了。
在成昆和耶律齐搏斗之时,程英看着阳顶天说道:“说实话,你师弟过来之前你那么轻松坦然地开心,是不是你师父过来了?”阳顶天说道:“那是啊,就是师父来了嘛!”程英说道:“那你有没有看见他?他离你离得近吗?”说到此处,她紧紧抓着阳顶天的衣袖,怀中虚弱的陆无双也回光返照一般强打起精神,盯着阳顶天给她回答。
原来,就在刚刚,阳顶天受到损头陀的那一击千年杀不久之后,从会阴上到各处经络xue道全部跟冰封火燎一般痛楚万分,他迈着艰难的步伐往山坳走过去,一路上视线模糊了不止一点,眼前的景象渐渐虚化了,身躯也开始僵滞起来,身体仿佛都快成了一个大冰坨。哆哆嗦嗦地走去,但是一股暖流抨击了全身的血脉,一处处xue道玄关也被渐渐打通,一股冰消雪融的暖意缓缓渗入心田,他视线也清明了起来,看着成昆一身灰袍在自己面前啧啧连声,问道:“你治的我?”成昆哈哈两声,又轻哼了一下,不屑道:“呵,别自恋了!我可没那闲工夫治你,你要没了,师妹可就是我的了!”阳顶天道:“那是谁?”成昆说道:“还能有谁?除了师父,谁还能这么对你体贴到无微不至啊?”阳顶天说道:“也是,你小子无时无刻都跟我这呛呛,良心发现才是见了鬼了!”成昆说道:“师父刚才来过,看你一副倒地半死不活的惨样,就用几个月前从段皇爷那里学过来的一阳指,指力凌虚点出,在你几十尺之外就给你治好了!别费劲找了,人早就走了。你也知道师父是个独来独往,除了师娘和雕师叔谁都不爱亲近的野性子。”阳顶天颇觉得安慰,只要有师父在,就算天大的困难也无所谓了,听他讲话的程英和陆无双,甚至不远处的郭襄也感觉到了这股浓浓暖意正在涌上心头。
程英说道:“还是那样,他只要一学到武功,就立刻能够过目不忘,现学现卖,而且运用的十分灵活,没想到他进步如此神速,这一阳指估计抵得上当年大理那些皇爷的几十年功力了。你们这些小辈在这一点上可是没少随他。”陆无双在程英怀中虚弱地笑道:“可是随机应变却是不如他。”说着指向成昆和耶律齐的战场,成昆那招鹿死谁手终究没有使出来,反而被耶律齐的空明拳再次反制住。郭襄看不下去了,要去用同样学到的空明拳来和耶律齐对敌,可是她自己的空明拳就是跟耶律齐学到的,估计有什么破绽,功力几成,哪里是要处他都明白的一清二楚,去了也等同于送命,就算来个随机应变,现场给他唬一下,也还是跳脱不出空明拳这个圈子,她对以空而明的造诣并不是特别理解,若是理解,也不至于走不出这段感情误终身了。最终她的归宿还是佛门,而非道家。
阳顶天看着成昆渐渐落下风,丝毫不动,程英焦急道:“你觉得他还有几成胜算?”阳顶天说道:“别担心,这小子可喜欢扮猪吃老虎,搁这装蒜了。他在来时就跟我说过,师父学到了一阳指,但是后面的话您知道吗?”“说吧。”程英说道。阳顶天缓缓道:“他说,师父学到一阳指之后觉得这门功夫很有意思,所以尝试用自己的那套逆转经脉的基本功来逆练一下,结果您猜怎么着?老人家练成了一门新的指法,取名一阴指!据说这门功夫比一阳指,无论是学习的速度还是难度和门槛上来说,都要容易简单得多,速成的效果也是很惊人的,杀伤力和攻击范围也是奇大。我这成昆师弟吧,天赋极佳,我们仨都一样,可是他就是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古墓派的神功,就喜欢图省事学那些师父的其他武术杂学,把自个儿都学的特别驳杂,啥都是那个简单就那个来者不拒,所以师父在练成一阴指之后,就觉得这门功夫兴许十分适合他,所以就传授给了我这杂七杂八的师弟。没想到这门功夫就是为他天造地设的,他学了没几个月,甚至几天都不到,就已经完全精通而且运用得灵活自如了。所以,您别看他现在这么装蒜,这小子猴精猴精的,心里有数着呢!压箱底的武功还没拿出来之前就下定论说他一定就败了是不合适的。“
果真如阳顶天所说,成昆在和耶律齐打了不下几十招之后,渐渐感觉不支,一急之下,阴寒指力催动,一指点出,寒冰力道直戳耶律齐的神道、玉堂等要xue。耶律齐也没见过这门诡谲的指法,玉堂xue被戳中,浑身的xue道经脉全部酸软麻痒,如同蚂蚁啃噬全身一般,气息窒滞无法游走,僵住的身体扑通一声坐倒下来。
成昆轻蔑地盯着耶律齐,居高临下地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