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事情既然如白凤桐所料，巡抚果然在清单上做了手脚，那么依照先前的计划，柳云烟和萧以鸾留下的人，开始针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

经过资料收集，省城内一共有十七家家医馆，其中规模较大的有五家，有自己药房的有十三家，另外还有专程卖药的药房四家。

相比他们西云镇而言，果然省城的产业链规模要大很多。

这次萧以鸾派来跟他接头的人，其实并不是从京城带来的，而是省城当地的洛家人，柳云烟也没有想到，萧以鸾居然和洛家人还有牵扯。

只是这毕竟是弟子的私事，他不愿意过多介入，于是只是应了一声，佯装自己已经知道的样子，但柳云烟其实，没有太跟江湖上的人打过交道。

还好洛家的人行事作风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基本他说过的事，很快就有回音。

柳云烟做事非常讲究效率，所以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也都要求侍者，但凡自己交办下去的任务，无论是否完成，都要直接来回禀给自己，否则口耳相传，一来容易生事，二来容易出错。

柳云烟翻着手里呈上来的清单，很快就对省城整个医药行业有了一个大概的把握。洛家有参与其中一家药铺，一家医馆的运作，所以对其中门道，深有掌握。

洛家家主派了一位管家过来跟柳云烟接头，那位管家基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圈出来了几个名单然后把纸张递给柳云烟：“这几个都是跟官府有合作的，而这几个。”他又圈了几个，“是两边都不掺合的，剩下的就是各个江湖势力在管理。”

柳云烟知道洛家的势力在省城盘根错节，举足轻重，历代地方官都不敢轻易跟他们作对，但是没料到其实他们在这方面却也不是一家独大。

像是看出了柳云烟的想法，管家解释道：“洛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对医药一行只是涉足皮毛，城里的江湖势力除了洛家，还有一脉，这一脉不太好对外人言，他们素来十分低调神秘，从不争锋挑事，所以和我们洛家是和平共处的。他们从十几年前开始涉足城里的医药，而洛家也刚好不沾染此事，于是就楚河汉界互不打扰了。”

柳云烟应道：“原来如此。”

洛管家又道：“原本出了这档子事，我们家主和九皇子都十分惊怒，想要彻查，但是却被那股势力暗暗阻拦了一手——他们阻拦却没有恶意，可能是也在这事上吃了闷亏，想先我们一步调查，却也不想和我们洛家合作。”

“还有这层关系。”柳云烟沉吟片刻，“他们没有恶意便好，只是当务之急还是疫情。”

“正是正是。”洛管家点头。

有了洛管家给的名单和势力划分，整个局势就非常明朗了。

洛管家又递上来了一个册子，说：“这次瘟疫事件，巡抚从我们这征走的药品单子在此。”

柳云烟接过一看，有些吃惊：“居然有这么多？”

洛管家点头：“正是，巡抚大人狮子大开口，我们本着为民的心，愿意多提供一些，没想到他也全盘接受。”

柳云烟递过他们这次给巡抚的需求清单：“这个清单一共有两份，多的那份是我们给巡抚大人提的需求，而少的那份是真正的需求。巡抚大人跟我们说，省城也是药材短缺，所以，他搜刮了整个省城，也只凑齐了一部分，剩下的没有办法完全提供给我们。”

柳云烟又拿出了巡抚给他的清单，递给管家：“他把我们每种需求的药材都削减了两三成，其实恰好就是我们所需要的药材，可是他在民间收集药材的时候，单单是洛家的药铺，他居然就征集到了清单上的几乎一半的份额。”

那这多余的药材去了哪里，结果不言而喻，柳云也没有再点明。

洛管家表情十分严肃：“据我所知，巡抚这次征集药材的事情，是公开对外，呼吁省城里有能力的药铺都多拿出些药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半的药铺老板听闻此事，都很踊跃地报名了，而他们管辖范围的几家药铺，却几乎都没有提供什么大额的药材，都是是先有了官府透露出的风声，知道巡抚后续的计划才会如此。先前我们还以为是征集量差不多够了，没想到，巡抚大人老奸巨猾，把所有人都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