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指尖的温柔
签字的病人家属来了又去。
男人动也不动注视着她,好久,似笑非笑说了句:“舒晚,办完事就要走,找人办事这样可不行。”
舒晚缓缓呼出口气,眼底凉意退了几分:“依您只见,我要怎么做?”
孟淮津若无其事打开锁,又打开门,示意她走:“你自己想。”
自己想?
就那刚才锁门那阵势,算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他要给她一枪。
出了周政林的办公室,又进电梯出电梯,再去到停车场,舒晚才勉强想到个方案:“您若愿意赏脸的话,我您请吃顿饭如何?”
“可以,”孟淮津爽快答应,打开了副驾的车门,“什么时候?”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
“……那就等这件事解决完,我请您。”
“好。”男人示意站在副驾前,示意她上车,“去哪儿,送你。”
舒晚笑着婉拒:“我自己打车回去。”
孟淮津不再说话,依旧站在原地,无声地坚持。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她头顶上有遮挡,而他,站在露天。
她能看见雨水淋在他墨蓝色的大衣上,悄无声息地渗进了他里面那层制服里去。
无声的视线交汇,仿佛掺杂着他的呼吸,带着微微寒意,潮湿的,粘黏的。
沉默着僵持了十多二十秒,舒晚终是走过去,上了他亲自为她打开的副驾之门。
孟淮津坐进驾驶座,将淋湿的大衣脱下来扔到后座,问:“地址。”
舒晚淡声报了个地址,男人缓缓将车开出去。
雨越下越大,霹雳哗啦砸在玻璃上,孟淮津把车开得很慢,很慢。
过去很久,他目不斜视问了句:“不考虑搬回公寓住吗?”
舒晚想都没想就回绝:“不了,我们这年龄,住一起不合适。”
“………”
这话耳熟,又开出去几公里,孟淮津才悠地想起,六年前,有个女孩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央求他:我们能不能住一起。
他当时怎么回的?好像跟这差不多意思。
经年扔出去的回旋镖,终究还是又飞了回来,连本带利地插在他身上。
一路上周泽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舒晚在哪里,他说去接她。
舒晚告诉他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但其实短时间内到不了!
因为孟大厅长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甚至把车当蜗牛开。
舒晚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催促,毕竟是下雨天,安全最重要。
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那晚他开了一个半小时。
终于到目的地时,雨还没停,只是变小了些。
等车停稳,舒晚道了谢,就要下车,却听见他低沉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声:
“等着。”
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他已经自顾自开门出去。
片刻,后备箱被打开。
又过了片刻,男人打着把黑伞拉开了副驾的门,挡在她的头顶上。
舒晚有一瞬间的晃神。
六年前那个暴雨天,他去南城接她,就是打着这样一把伞,当时他整张脸只露出一半,眉眼间衔着比雨水还冰凉的冷淡。
时间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这话一点不假。
回神,舒晚再次轻声道了个谢,在雨伞的遮挡下,垂眸下了车。
谁料,因为地太滑,她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想象中的滑倒并没发生,她被孟淮津拉住手给稳住了。
他的力道很大,掌心的温度很烫。
那样的温度捏着她的手腕,仿佛能将她融化殆尽。
舒晚猛地一颤,克制着甩开了他,谢谢都没说,转身便要走。
孟淮津刚想把伞塞在她手里,就听见句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