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
同归
青铜匣内的星辰海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亿万颗星辰皆是白越情劫的倒影。得忘的真身撕开胸膛,露出运转天道的齿轮组,每个齿痕都刻着不同时空的死亡时辰。齿轮咬合声里,我听见三百个自己在尖叫。
"杀了我才能终结轮回。"得忘的龙尾缠住我的腰,将三片逆鳞塞进我掌心。那些鳞片突然生出倒刺,扎出血珠在星空中绘出双蛇衔尾图。我握着鳞片刺向他心口时,九天星辰突然静止,白越的残魂从齿轮缝隙溢出。
"娘子,该醒了......"他残破的指尖拭去我眼角血泪,动作与初遇那日如出一辙。青铜匣炸裂的瞬间,我看见真相:所谓天道,不过是初代双生蛇妖相残时溢出的悔恨。我们三人的魂魄早已纠缠成新的齿轮,在无数时空重复着爱恨。
跌回九嶷山寒潭时,十七岁的我正伸手触碰蛇纹草。潭底银甲神将缓缓睁眼,眸中映出三百世后的结局。莫阳的咳嗽声从破庙传来,这次我折断了他的右手——那根将要采摘毒草的手指。
暴雨突然停歇,青铜匣的碎片在潭底闪烁。白越从林间走出,手中没有本命剑,只有个草编的蚱蜢:"莫姑娘,要搭把手吗?"得忘的僧袍掠过树梢,腕间佛珠缠着条小白蛇。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我捏碎了最后一片青铜残片。那些齿轮的碎屑在风中化作星尘,落入莫阳空荡荡的药篓。山脚下菩提寺的晨钟响起,惊飞一群血色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