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我情敌不让我早恋!! - 柳不断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30章

原家早些年靠小本生意起家,刚有起色的那几年,原爸原妈鲜少能抽出时间陪孩子。也是因为原家没权没势,石城的上流圈层很少和原家来往。

原清濯刚上初中那一年,他的生母忽然变得很殷勤,几乎是隔三岔五地来看他,每次来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关于那个女人,幼时的原榕多多少少有点印象,他记得她叫夏舒,打扮光鲜亮丽,态度趾高气扬,每次来都要单独和哥哥说上很久的话,言辞间总是提到江家。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江家是石城最显赫的豪门之一,往上数三辈和军方沾着关系,在圈子里横着走。

原榕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但他能看出来那个女人想带走哥哥,并且看样子誓不罢休。

八月暑假的某个中午,原爸爸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叮嘱原清濯把午饭热好,一会儿他开车回去取。

那天太热了,原榕叼了根冰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旁的立式电风扇转来转去,在嗡嗡的机器轰鸣声中,他昏昏欲睡。

时针拨到十二点,他忽然被一阵用力的砸门声吵醒了。

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看着他,很快客厅里便挤满了七八个人高马大的不速之客,空间霎时变得狭小而扭曲。

不知是谁用粗嘎的嗓音问了一句:“小弟弟,你是原清濯吗?”

原榕害怕地缩在沙发里,瞪大眼睛惊慌地看着他们,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妈的,这小屁孩儿到底是不是?”

“看着和我们要找的小孩儿长得不是很像,先带走再说!”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左右包抄对着原榕扑上来。

这时候厨房门忽然打开,幼年时期的原清濯攥着一把水果刀紧张地看着客厅里的人群:“你们放开他!我才是原清濯!”

男人揪起原榕的脖领看了几眼,又觑了一眼远处的原清濯:“厨房里那个是,捉住他带回去――哎哟我操,他妈的兔崽子你敢咬我?!”

原榕死死咬住男人的手腕,随后被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在地上,他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厨房,原清濯也被团团包围,心里更加害怕了。

“妈的,可算找着你了,老实点儿!”

原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他听到原清濯对着他大喊:“榕榕!快去按警报器!”

警报器……警报器……

原榕想起来妈妈嘱咐他们的话,警报器就在客厅墙壁上,如果有坏人来了一定要按。

幼小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迅速踩上茶几蹦上沙发,以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打开了警报,霎时间整座房屋发出震耳欲聋的鸣笛声,很快便引来楼下的邻居围观。

“操!保安发现了,估计要报警,我们快带他走!”

那些人见事不妙,当即拽住原清濯的手腕往外拖,原清濯一手死死扒着厨房门框,另一只手脱力地由着黑衣人大力拖拽,水果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小屁孩儿还挺倔,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死就成!”

慌乱中有人捡起地上的刀,对准原清濯的脸就要划下。这时原榕忽然扑上来,笨拙又天真地伸出手去拦――

鲜血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拥挤的厨房内,有人慌乱地说:“**妈,怎么这么多血,你杀人了?”

“谁,谁知道这个小孩儿忽然冒出来碍事……”

这座房子忽然像沸腾的锅炉一般炸开。

脚步声,叫骂声,拍照声,有人跑出去,有人走进来,原榕怔愣愣地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腕,上面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刺痛不已。

他的眼泪先一步流出来,剧痛无比折磨着浑身上下每一处痛感神经,原榕跪到地上,连大声哭叫的力气都没了。

“榕榕!榕榕你怎么样?”原清濯抱住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等着,我带你去医院!”

在众人或怜悯或惊惧的目光中,他迅速循着记忆把家里可能会放钱的地方翻了个遍,又连滚带爬地回到卧室里把零钱罐砸碎,填满浑身上下每一个口袋。

后面的记忆实在是少得可怜,小原榕那时已经痛得昏过去,双眼闭上之前,他能看到的颜色只有鲜红。

模糊中哥哥把他抱起来,随后又转移到一个人的背脊上,那人背着他穿过长长的楼道,再然后……他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醒来以后,眼前的景象又变成白晃晃的医院,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浓酽得刺鼻。

原榕的状态很糟糕,他的手腕受伤严重,外加年纪尚小,抵抗力还不能完全同成人相比,来医院的路上伤口受到感染,情况非常紧急。

浑身疼痛、高烧不退、骨骼痉挛这些磨人的症状困扰了他将近一个月,那段时间他大部分都在昏睡中度过,偶尔睁开眼,就会看到守在床边红着眼睛的哥哥。

原榕基本上把所有能生的大病小病生完了,期间原清濯的生母来看过他一次,不小心被原爸撞到,两人在医院走廊吵了一架。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天来抢哥哥的坏人是江家派来的。

他在医院捱过多少天,原清濯就陪着他度过了多少天,有时爸妈也无法做到二十四小时守在床边,但原清濯就是能做到。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原清濯迅速变得成熟起来,他跟护工学着怎么照顾弟弟,一周以后便迫切地把所有活儿揽在自己身上,换洗衣服、做饭喂药、输液扎针……除此之外的闲暇时间里,原清濯会坐下来跟他讲故事,不过那时的他刹不住自己的泪腺,讲着讲着就哭了。

这时候还得原榕来安慰他:“别伤心呀,爸爸说我的手可以用,等长大了,发育起来就没关系了。”

拆线那天,父母紧张地在楼道里询问医生养病的注意事项,原榕难过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腕,这时候才想起来委屈掉眼泪:“好难看好难看的伤口,它以后还能变好吗?”

看着弟弟泪眼汪汪的样子,原清濯心疼地用脸蹭了蹭那处伤疤,随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包装袋。

“榕榕不哭,戴上手表就看不到了,以后它会消失的,我给你保证。”

那是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儿童手表,马里奥图案,红色的,很幼稚,外包装已经泛起卷边儿了,看样子应该买来放在身上待了很久。

那时候还不怎么时兴医疗技术处理疤痕这一说,原家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们挥霍。原清濯郑重地把那块做工并不精良的手表给弟弟带上去,发誓一般地说:“如果以后我挣了钱,我会不吃不喝,把它们全部攒下来给你买最好看的表。”

原榕破涕为笑:“那我不想要马里奥的,我想要海绵宝宝的,可以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从那以后,原清濯执着于给他买各种各样的手表:装饰表、机械表、石英表、电子表、智能表……不胜枚举。哪怕后来他们长大了,原榕也不再执着于疤痕的事儿,这个习惯原清濯仍旧保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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