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电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原榕对着手机喂喂喂了好几声,这才发现原清濯直接给他挂断了。
他看了眼屏幕最上方的时间显示,确认现在是凌晨没错。
这个时候原清濯回家了,还让自己去接他??
原榕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随后掀开被子下楼去找人。
他做贼似地悄悄踩上楼梯,路过爸妈的房前尽量放慢自己的脚步声,一直磨磨蹭蹭挪到一楼门口,打开家里的大门。
迎面吹来一阵微风。
门外的花园凉风习习,树木婆娑着发出沙沙飒响,黯淡的月光给眼前的景象附上一层朦胧的光影,抬头向天上看,零散的几颗星星在墨蓝色的夜幕中闪闪发亮。
原榕攥紧睡衣领口,探出头向周围打量了一眼。
没人啊。
他半掩上家门,向前走了几步,在家门口附近晃荡半圈儿,依旧没见原清濯的影子。
该不会这个人在整蛊他吧?
大半夜的有点儿}人,原榕一直遛到小院门口,这才发现原清濯的车。
他的车停在出院门右拐的路边,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原清濯!”
原榕快步走上前,自顾自地说:“这么晚了你也好意思回来――”
副驾驶位的车门开着,他看见原清濯靠在椅背闭着眼,像是在休息,白色T恤领口上方的锁骨和脖颈泛着红色,胸膛有规律地快速起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驾驶位上没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开车送他回来的,原榕向道路两旁张望了几眼,没看到其他的人。
“怎么喝成这样儿?”
原榕拽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是让我来接你吗,我来都来了,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这时,车上的青年好像是被他吵醒了一般,轻轻皱着眉,迷茫地睁开眼睛。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透着酒后的干哑:“喝多了,有些难受。”
看原清濯的穿着很日常,参加的酒局应该不是工作上的那种吧?不过这个也说不准,原榕脑海里胡乱猜想着:“这么晚了,是谁把你送回来的?”
“事务所的实习生,”原清濯轻轻吐出几个字,转过头来看着弟弟,“有同事换了国籍,我们一起祝福她。”
“切,换国籍有什么好祝福的。”
原榕继续拉着他的手臂:“走啊,我们回家。”
醉酒的原清濯力道极大,他反拉住原榕的手腕,把他带到身前,认真地说:“那个人是同性恋,她马上要和她的爱人在国外结婚领证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原榕,赤i裸、坦率、没有半分隐瞒。
那道目光有如实质,原榕感觉自己的脸被烫到了,下意识否认:“跟我说这个干、干什么,跟我又没有关系。总之我们先回家!”
意料之中的反应。
原清濯闭了闭眼睛,把手松开,他微垂着眼眸,语气里忽然掺杂着执拗:“我不要。”
原榕挑眉。
他说什么??
果然是喝醉了,怎么跟个三岁小孩儿似地还让人哄。
原榕继续头疼地说:“不回家你想去哪儿,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慢慢谈好不好?”
他站在车旁看着原清濯,后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仍旧没有抬眼看他,鸦羽般地眼睫遮住眼睑,藏匿住眸子里的情绪。
“好好好,那你说吧,”原榕叹了口气,“要怎样你才愿意回去?”
这个问题恰好问到点子上了,原清濯歪着头想了想,醉意半酣地张开双臂:“你抱抱我。”?
原榕睁大眼睛:“虽然你醉了……但是也不可以欺人太甚。”
“抱一下怎么了,”原清濯不悦地抿唇,“你连这个都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算了算了,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原榕凑上去,上半身微微俯身进了车厢,直接抱住原清濯。
他的手还象征性地拍了拍哥哥的背,本来是一个有些敷衍的动作,被原清濯往怀里一按顿时就显得很有诚意了,两具年轻的身体顿时紧贴在一起。
虽说气温不算很高,但这么抱久了还是会浑身发热,原榕感受着原清濯胸膛传递过来的心跳和呼吸节奏,一时间忘了挣脱。
原清濯很安分,没有什么动手动脚的多余动作。原榕心里暗道自己是不是太谨慎太警惕了,他想起以前生病受伤的时候原清濯可是毫无保留不带嫌弃地照顾自己,可原清濯喝醉了,他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反而还一直防备着。
要好好反思!
过了一会儿,原清濯松开他,低声问:“原榕,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为什么这么说?”
原榕耐心回答:“肯定在乎啊。”
不在乎会睡到一半爬起来下楼接他回家吗,而且这段路程还只有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