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1章

明瑛握着抹布的手一顿，紧接着更加用力地擦起桌子来，好像那张桌子跟她有什么仇似的。

林冉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并不是后悔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这句话，实在太有歧义了。

如果明瑛愿意，别说养她一段时间，就是养一辈子都可以。

林冉歌按下内心的忐忑，装作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扬起下巴，给自己挽尊，“你怎么不接下面的台词啊？”

七分调笑，三分认真。

明瑛直起腰，将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扔，转身看向林冉歌，神情是她从未有过的严肃。

林冉歌的心脏悬在嗓子眼，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她是生气了吗？肯定是吧？她是不是觉得她很不尊重自己？林冉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面上却一点不显，明瑛越是靠近，她越是镇定。

空荡荡的店里，只有明瑛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就像踩在林冉歌的心弦上。

明瑛单手撑在桌上，逼近林冉歌，就像一匹小狼将自己的猎物圈入属于她的领地。

林冉歌仰着头，与她对视。

明瑛眯起眼睛，食指抵在林冉歌的心脏处。

“你……”

两人的距离不足一个拳头。

林冉歌屏住呼吸，心脏那处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你先养好你自己再说吧，”明瑛一顿，英气的眉往上一扬，“傻瓜。”

说罢，退开一步，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林冉歌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蛋，心里飘过一万句“不妙”。

她完了，她真的完了。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林冉歌觉得，只要有好感，两个人就能在一起尝试一下，但是更进一步的发展却很难再突破，这也是为什么她分手之后，还能这样心平气和。

可是林冉歌在面对明瑛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不同。

明瑛是不一样的。

她对明瑛的感情，已经不是“有好感”三个字能概括。

林冉歌想起在游戏里面的零九三为自己挑选装备，想起她教自己怎么战斗，想起明瑛在天台维护她不让前男友伤她，想起她在片场关注自己，送上的那杯水。

或许，明瑛也有点喜欢她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她这么关注自己？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处处周到的人？可是，明瑛对自己，和对别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林冉歌胡乱猜测着，睁开眼睛，从指缝看向正在工作的明瑛。

明瑛将两张正方形的桌子拼成一张，搬搬抬抬的活儿干得很是利索，手臂用力的时候，肢体的线条弧度有种特别的美感。

林冉歌站起身，步伐轻快地来到明瑛的身旁。

她一靠近，明瑛就闻到了她的香水味。

并不难闻，反而还有些清甜。

“哎，说真的，我雇你当我的临时助理怎么样？”林冉歌弯着腰，侧头去看明瑛。

长发垂下，落在了明瑛的手背上。

手背被她的头发扫过，明瑛下意识去接，林冉歌却变换了姿势。长发从她的指缝溜走，就像无意停留在她手背上的花蝴蝶，让明瑛有一瞬间的恍神。

林冉歌站在一旁，乖巧地等待明瑛的答复。

午后的阳光带着恼人的炽热照进店内，玻璃窗感应到温度的变化，自动转成了遮光模式，明瑛身上的暖光也如同潮水一样退去，只残留一点余温。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缺钱。”明瑛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消过毒的毛巾擦了擦手，握着毛巾垂下手。

林冉歌单手撑着桌子，借力一跳，坐在桌子上，长腿交叠，凉鞋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露出淡粉色的脚后跟。

她晃悠着一条腿，屈起另外一条腿，脚尖努力勾起，不让凉鞋往下掉。

“呀，抱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冉歌的脚后跟蹭到了明瑛的手，自己还笑得一脸无辜。

明瑛攥着毛巾的手用力地握紧，指尖发白。

林冉歌伸手去够自己的凉鞋，但是一个不稳，差点从桌子上摔下去。

明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林冉歌扑进了她的怀里。

苹果味的消毒水。林冉歌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计谋得逞的小恶魔。

明瑛将她扶好，在她的面前半跪下来，单手握着林冉歌的脚腕，帮她把鞋子穿好，扣上了凉鞋的带子。

林冉歌俯视着明瑛，目光温柔。

好像所有的星光都落在了这一人的身上，谁也不及她的夺目。

“林冉歌。”明瑛的掌心滚烫，唤她的名字时，语气不明。

林冉歌歪着脑袋看她。

明瑛站起身，与她对视，脸上的那抹微笑让林冉歌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