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两人沉默的心跳
车内两人沉默的心跳
暴雨砸在医院窗上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瞿燕脱下白大褂时,袖口还沾着刚刚用过酒精气息。
医院旋转门映出黑色宾利的轮廓,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光弧,驾驶座的男人正低头调整空调出风口,虎牙在仪表盘蓝光里一闪而过。
"顺风车。"李子言降下车窗,雨丝扑进他挽起袖口的手臂,"瞿医生敢坐吗?"
瞿燕最讨厌激将法,但是她还是上了车,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暴雨夜下夜班后的最优选。
但却在上车后发现,后视镜挂着的银杏香囊随车身晃动,瞿燕认出那是初中手工课上自己缝坏的半成品。当年被他抢去说要当护身符,此刻绒布边缘脱线的金鱼图案正蹭着他西装袖扣,像条游进深海的孤舟。
车厢里漂浮着苦橙与雪松的气息,车载广播突然切到老歌,前奏响起时两人同时绷直脊背——是校庆晚会那首《蒲公英的约定》,李子言曾在舞台暗处替她调整过话筒架,指尖拂过她后颈时带着羽毛球场蒸腾的暑气。
"体温36.8c,心率72。"他突然打破沉默,中控屏跳动着健康手环数据,"比前几天我见到你时稳定多了。"
瞿燕心尖一颤,没有开口说话。
车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映着两人沉默的心跳。
“谈谈?”李子言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为什么躲我十年?"雨刷器突然停止,密闭空间里他的呼吸清晰可闻,"从北辰到济和医院,每次我找到你,都像在玩捉迷藏。"
仪表盘突然弹出低电量警告,瞿燕看着银杏香囊在黑暗里摇晃。
瞿燕欲言又止,她要如何说。
说自己两世为人就是为了避开那场意外,还是说李子言前世是为了救她而死。
她说不出口。
“算了,”李子言看她沉默,还是没有忍心逼问她。
在停车的瞬间,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
“瞿燕,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瞿燕眼眶发红,最后吐出一个李子言听了都会失神的字。
“有”她主动吻上面前的男人。
李子言先是一愣,然后托住瞿燕的后脑勺,慢慢地回应她。
瞿燕胆子太大了,当她看到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李子言。
强烈的爱意盖过了恐慌。
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当瞿燕坐在家里捧着热乎乎的姜汤暖手时,李子言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抱着她。
瞿燕想把自己交给李子言,眼前的男人却暗哑着嗓音摇了摇头拒绝。
只说了一句。
“等我们结婚。”
瞿燕心里的空缺被一点点填满。他们之间的氛围烘托着,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李子言在抱着她的那一瞬才感觉到踏实,明明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看着冒热气的茶杯,他终于有了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人间烟火气。
“我得过抑郁症,你不介意吗?”瞿燕不是自卑,她只是想亲自告诉对方这个事实。
“不介意,生病很辛苦吧”李子言回答的很快,又摸了摸刚刚帮瞿燕吹干的头发。
他只知道瞿燕因为身体原因休过学,都一直以为是身体疾病,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抑郁症。
当他收到瞿燕重新入学的消息后,偷偷爬上过北辰的围墙看过她几次。
见到她一切都好,才放下了心。
瞿燕多年来的委屈在此刻突然爆发,她小声的啜泣着。
李子言低声的哄着。
如果他要是知道瞿燕的抑郁症都是因为他的话,他该会有多心疼。
当李子言把哭累而睡着的瞿燕抱上床时,她紧紧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李子言,你要幸福。”李子言听到瞿燕在睡梦中的呢喃。
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轻声回应她。
“我会的。”瞿燕听完后好像才放心了一样,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