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嘲弄
徐韵见她脚步稍顿,勉力支起身体。她弯着腰从抽屉里面拿出几张信纸，眼睫垂着，望向李木溪,细声道：“木溪，我想对你说的话，都写在里面了。”
李木溪没回头。
她朝前走了一步，说：“不好意思,我没任何兴趣。”
徐韵攥着床褥，颤声开口：“李木溪，你的心真就这么狠。”
李木溪深吸了一口气，奚笑道：“和当年的你比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徐韵面色发白，胸口气闷，噎在喉间。她的唇角微微张合，想要再说些什么,面前之人已经开了门，没有半点犹豫的离开了。
林秀妍坐在客厅,李木溪快步从她的身旁经过。
她起身，叫她的名字。
“木溪。”提了几分力度。
李木溪停住身，林秀妍上前,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和她真的没可能了吗。”林秀妍缓声问。
李木溪面无波澜，出声：“没有。”
她说得坚决，林秀妍也有些意外,她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开口：“木溪，其实阿韵她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当年的事情的确是她对不起你，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李木溪闻言转过头，盯着林秀妍，说：“秀妍，你是她最亲近的朋友，你当然会向着她说话，我理解你。可是凭什么她错了，我就非得那么大度的原谅，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的眉宇之间都是薄薄的怒气。
林秀妍一时之间无言，李木溪转过身快步离去。
夜色愈发深浓，雨声越来越大，路面的水汇聚。李木溪撑着伞，脚踏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裤腿上已经沾了些许湿气。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了。
李木溪放了伞，走进浴室，开了比往日高几度的热水洗身。浴室里热气缭绕，水顺着肩颈一路蜿蜒。屋外隐隐起了雷声，李木溪冲洗着身子，收整了自己的所有思绪。
九月开学以来，李木溪再也没有见过左锦原。安云消息很通，在校内打听了一圈，知道她依然在校任职，只是一直避着李木溪，活动范围极窄。
左锦原一直保有李木溪的联系方式，没删。这一日，她上完课，在校门口等车的时候，又再次见到了李木溪。
她扎身进蹿动的人潮中，偏过头。
“锦原。”李木溪停了车，提声叫她。
左锦原慢慢抬起头，朝她望了一眼。她面上有些憔悴，眉眼之间有倦意，却没有一丝埋怨。
李木溪见她面容一如往常，只是举止之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欢颜。只短短几个月而已，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去哪，我载你一程。”李木溪声音平缓。
左锦原立在原地，几秒之间，神色翻涌变化。
她上了车。
“木溪，谢谢你。”左锦原挤出一个笑，唇角翕动。
李木溪眸光微动，默了一会，开口：“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和我提分手，我不会怨你的。”
左锦原垂着头，不作声。
李木溪开车送她回了家。左锦原变得沉默了许多，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到了公寓楼，李木溪停稳了车。
左锦原沉凝了片刻，终于对李木溪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李木溪面色复杂，想起那日在卧室发生的事情，先前对左锦原尚有的那么一点点埋怨早就消去了。她有的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她不断反思自己，觉得自己身上也有极大的问题。
她敛眉，轻舒了一口气，说：“锦原，这三个字太沉重了，你不必说。”她侧过头，看向左锦原，“虽然我们分开了，但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
左锦原闻言对李木溪笑了笑，一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她面颊间都是灿烂的笑意，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脸上，那么的姣好明艳。
李木溪挥手和她道别，左锦原站在公寓楼前，目送她。
她再次启动车，慢慢往回开。她偶然间往后视镜看，注意到了那辆银色轿车。很眼熟，是她的。
李木溪微微拧眉，临时决定变换计划，她朝着东桉市的泽河开去。
泽河边，稀稀松松几个行人。李木溪停好车，稳步朝河边走。她长身立定，过了两分钟，另一人的脚步声传来。
李木溪转过身，声音了无波澜：“徐韵，你看泽河这边的风景，美不美。”
徐韵抬步靠她更近了一些，凝眸看她：“自然是美的。”
李木溪淡笑一声，说：“所以，这世上的美景千千万，你又何必困在我一人身上。”
徐韵不言。
李木溪又继续开口：“徐韵，我烦透了你，你这样步步紧逼，只会让我更加反感。”
徐韵沉默了一瞬，只是问：“你和左锦原又在一起了。”
李木溪眉头紧锁，沉声说：“对，我又和她在一起了。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不要再来找我。”
徐韵摇了摇头，目光黯淡无神，说：“我早就没有羞耻之心了。”
李木溪眸光结冰，厉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反正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在乎那点羞耻之心干什么。”徐韵话声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