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你再不理我我就走了
我微微一怔，不知道秋婉想说什么。但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头应了声：“那我在门口等你吧。”
站在花店门口，阳光洒在身上，但心里的忐忑并没有随着阳光而散去。我盯着花店的门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小女孩很快将花卉准备好，跑过来递给我：“叔叔，这就是你要的。”
我接过花卉，正准备道谢的时候，秋婉也从店里走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不再是那种常见的温柔，而是带着一丝严肃与深情，那种神情让我有些不安。
我刚想开口说话，秋婉却一抬手打断了我：“先别说话，跟我上车吧，这里不适合谈。”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我的心猛地一沉，本能地抗拒着，不想跟她去车里。那里似乎有着我不愿面对的东西，或许是过去，或许是那些我还没处理好的复杂情感。可秋婉紧接着补了一句，语气坚定得让我无法拒绝：“你必须跟我上车，这是你欠我的！”
她这话一出口，仿佛把六年前的那些记忆全都撕开了一角。我知道，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欠她的。无论是过去发生的那些事，还是她回来后的变化，我都对她有太多亏欠。
没再说话，我默默跟着她上了车。车门一关，我的心跳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压抑，秋婉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神情复杂。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打破沉默：“你有什么事要说，赶紧说吧。”
秋婉慢慢转过头，目光柔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坚定：“韩晨，你先答应我，无论我们现在怎么样，但我说的事你必须答应。”
我沉默了几秒，她能这样开口，说明接下来的事对她很重要。再加上我对她的亏欠，我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秋婉松了口气，眼中透出一丝期盼：“我希望你能帮帮那个孩子。”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花店的小女孩，但我不确定她指的是谁。“你是说花店的小女孩吗？”
“对，”秋婉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颤抖，“那天我回学校看望王老师的时候，路过这家花店，她的父亲接待了我。他父亲也是个聋哑人。”
听到这儿，我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这个孩子承受的负担确实太沉重了。小小年纪，就要照顾聋哑的父母，还要面对生活的重担，实在是让人心疼。
“我看不懂他父亲的手语，然后那个小女孩走过来，告诉我她懂，她什么都懂。你能想象吗？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要承担这么多。我想帮她，但一个人实在做不了太多。韩晨，我相信你，你能帮她的，我希望你能伸出援手。”
她的眼睛里透着期盼，那种无声的呼唤让我心里也有些动摇。我很想帮那个小女孩，可现在的我连自己的工作都没有，谈何帮她？
我叹了口气：“你想让我怎么帮她？论家事你比我强百倍，论头脑我也只是一个高中文凭。还有，花店门口贴着‘招租转让’，你不会看不到吧？就算我想帮她，也为时已晚了。”我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自责，心里想着，自己真的能做些什么吗？
我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自责，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秋婉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严肃：“韩晨，我父亲早就断了我经济上的支持了，现在我跟你一样，只能靠自己。”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犀利：“至于文凭问题，别怪我翻旧账，是你自己放弃了那些更好的机会。你根本不笨，别再用这些借口逃避了。”
她这话像一根尖刺直戳我的心，让我一时语塞。我确实放弃了那些机会，但面对她的指责，我也只能沉默。
秋婉继续说道：“那‘招租转让’的事情肯定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我相信你有办法让这店扭转局面。”
我也想帮那个小女孩，但现实摆在眼前，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这个社会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有些人对聋哑人的店避而远之，觉得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单靠一次推广，根本无法改变这家花店的命运。
我正思索着，突然感到秋婉轻轻拉住了我的胳膊。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带着某种恳求：“韩晨，你就帮帮她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秋婉的声音里有期待和信任，直击我心底。那种依赖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即便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拒绝她，我真的做不到。“你放心吧，我会尽力去帮她的。”
秋婉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松了口气，但我却不敢再看她。我的目光被那家小小的花店吸引住了，门口的“招租转让”告示依旧醒目地贴在那里，像是无声的警告，让人不寒而栗。
花店门口，小女孩孤零零地坐着，垂着头，柔软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失落的姿态让我心里一紧，心疼得厉害。仿佛她的世界被灰色笼罩着，连阳光都照不进她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猜，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父亲。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做了几个手语，小女孩立刻懂了，站起来跟着他回到了店里。
我坐在车里，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家花店的门口，看着小女孩和她父亲消失在店内。这一刻，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也许我可以通过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为这家店带来新的生机。
我转过头，看向秋婉，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分享这个点子：“咱们可以把小女孩的故事发到网上，再给花店策划个活动。我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愿意来，带动客流，至少让花店重新热闹起来。”
我话刚说完，秋婉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像是被我点燃了希望。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衡量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觉得我的主意不妥当？难道我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秋婉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这个方案是不错，可是……”她欲言又止，眼神里透出些许忧虑。“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她眼神中掠过一丝忧虑，让我有些摸不透。秋婉指了指车门：“你先下车吧，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做好。”
看来秋婉并不是不认可我的想法，只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我也没再多问，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站在路边，看着她发动了车子，本以为她又会像上次一样，连一句告别都不会留给我。但就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车窗慢慢降了下来。
“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我能看到那个孩子开心的样子。”秋婉轻声说道，话里带着淡淡的期待。然后，她一踩油门，车子渐渐远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站在风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内心的责任感就把我拉了回来。我不能让秋婉和那小女孩失望，得赶紧行动。
想到这里，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琳娜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琳娜的声音带着一点疑惑：“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点：“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借无垠的摄影组用一下，帮忙拍点东西。”
琳娜那头顿了顿，随即说道：“现在不行啊，我带着摄影组出差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如果你是想拍广告的话，等我们回来，我帮你安排。”
听到这，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失落，原本想着这件事能快点推动，结果连最基础的拍摄问题都没法解决。
“哦，没事儿，那就算了吧。其实就是接了个私活，想着能省点钱。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了。
“行吧，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别客气，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脱离了我。连最基础的拍摄问题都解决不了，更别提那繁琐的社交媒体宣传。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束，是刚才从那个小女孩那里买的，花卉很轻，但此刻它却沉甸甸的，好像承载着无尽的责任和希望，让我的胸口越发压抑。
我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掏烟，抽一支来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然而，摸进口袋时，指尖碰到了一张薄薄的名片，随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莫雪的名片。
看到她的名字，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希望。如果她肯帮忙，事情或许会变得容易很多。可随即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可笑，莫雪是什么人？她会凭什么帮我？我和她根本不熟，甚至都算不上朋友。
可是，想到秋婉期待的眼神，想到那个小女孩可能会失去花店的情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哪怕是一次碰壁，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了莫雪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莫雪的声音依旧冷淡：“懦夫，怎么了？你有事吗？”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讥讽。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弄：“哦？怎么，昨天那股高风亮节的劲儿呢？今天怎么突然转变了？”
她显然还以为我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我叹了口气：“不是那件事，我真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