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彻底绝望的理由
我抽烟的功夫，琳娜已经跑去前台买了单。没过多久，她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瓶水。她坐到我旁边，把水瓶拧开，递过来：“喝点水吧，早知道不玩那个主题了，太吓人了。”
我接过水瓶，几乎没等她说完就仰头灌了好几口。水凉凉的，多少缓解了一点我焦躁的情绪。琳娜当然不知道，那纸条上的故事根本不是恐怖，而是一段让我心底发冷的悲惨爱情。那种无助和绝望，比任何鬼怪故事都更让我心碎。
琳娜从包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我：“再抽一根吧，可能会好点。”
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我真的不想再骗她，但我也不想说出真相。于是我推开她递过来的烟：“不抽了，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琳娜愣了一下，随后把烟又收了回去，语气依旧轻柔：“那行，我现在送你回去。”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太晚了，别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琳娜欲言又止，显然还想说什么。我没给她机会，直接用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嘴唇上：“听我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她见状，没再坚持，只是陪着我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冲我挥了挥手：“好好休息。”
“你也是。”
车子开动后，我下意识地摸出一根烟，刚准备点上，司机突然开口：“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闻不了烟味，麻烦您等下车再抽吧？”
我把烟收了回去，点头道歉：“不好意思。”
一路上我陷入了沉默，脑子里乱成一团。回到家，我直接瘫在沙发上，几乎是无意识地掏出烟，点了好几根，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弥漫，我感觉自己像是沉浸在一片迷离的雾气中，心里那些压抑的情绪似乎被这缕缕烟雾吞没。
正当我在这片烟雾中失神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琳娜？她不放心我，又跑来看我了？我心想，随手把手里的烟按灭，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我愣住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琳娜，而是秋婉。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喝多了，整个人有些踉跄地站在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期待。她这样子让我心里一紧，连忙拉开门，示意她进来。
“进来吧，你怎么来了？”我边问，边关上了门，心里开始琢磨她来这里的原因。
秋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目光飘向四周，显然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烟味。她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不适。
我赶紧走向窗边，迅速把窗户全都打开，让夜晚的凉风把烟味驱散出去。
“你坐一会儿，我给你冲点醒酒药。”我看她有点醉，转身走向厨房，拿出醒酒药准备冲水。
空气渐渐清新起来，而我心里却有种复杂的感觉。我不知道秋婉为什么会来，但看到她那副样子，我还是一阵心疼。我将醒酒药冲好后，赶紧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把醒酒药递给她：“喝点吧，等会儿就不难受了。”
秋婉接过我给她的醒酒药，但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眼神却游离不定，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复杂的情感，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难以启齿。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内心不平静。
“怎么不喝啊？”我试探性地问道，心里越来越痛。
秋婉轻轻叹了口气：“怕喝了以后酒劲就没了。”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她：“醒酒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不会让你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的。你还是喝吧，别让自己太难受。”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杯子，慢慢地喝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屋里的烟雾已经全部散去。她放下杯子后，眼神依旧沉思。
我站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秋婉低声说：“有些事我想不明白。刚才喝了很多酒，也还是没想明白。”
我感觉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困惑？”
秋婉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我，眼神中满是无辜和疑惑。被她这样指着，我的手心不禁开始冒汗。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悲伤：“为什么你明明恨我，还要保护我？”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刻的受伤和内心的挣扎，仿佛她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却始终没有找到，而这个没找到的答案是因为我。她那深邃的眼眸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内心深处，逼迫我面对她的问题。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困境。秋婉紧紧拉住我的衣领，像是在绝望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求助的光芒，充满焦虑和无助：“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我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无力和困惑，心里纠结着恨与爱的复杂情感，像是一道无解的谜题，绞得我心头发痛。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像一根绷紧的弦，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柔软，击破了我所有的防备。
但我只能选择装傻，逃避这个现实。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根本没做什么保护你的事情。”
秋婉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看着我，眼睛里燃起了一种绝望的怒火：“韩晨，你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自己做的事，却敢做不敢当！”
她的指责像是一道道刀锋，刺得我心里一阵剧烈的动荡。我努力保持冷静，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击着我内心那本已不堪重负的防线。我感觉自己正在被撕扯成碎片，无力还击。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那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
秋婉咬着嘴唇，眼中带着委屈和愤怒：“我已经去过派出所了，那个你被带走的派出所！你根本不是一时冲动，是为了我才和那个变态扭打在一起的，对不对？”
我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手捏紧了喉咙。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是琳娜告诉她的吗？可琳娜当时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啊。秋婉的眼神坚定而绝望，仿佛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就不会放手。
看着她那双满是委屈和质问的眼睛，我一时无言。她的内心明显正经历着巨大的矛盾与挣扎。尽管我清楚，我不恨她，也从未对她的情感抱有恶意，但这种情感表达出来，只会让她更加困惑。
我避开目光：“你就当我见义勇为吧，我看不惯那种人。”
秋婉拉着我衣领的手更加用力了些，眼神更是坚定了一分：“不行，韩晨，我必须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你不能再逃避了。”
她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和不甘。此刻，我知道她对我的期待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如果我再不回应，她可能会彻底崩溃。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我必须想个办法让她彻底放下这份执念，于是，我决定说个让她死心的谎话。尽管这话说出口，可能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秋婉，”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冷静地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瞬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她没有安全感。”我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所以，别缠着我了，好吗？”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秋婉的手慢慢从我衣领上松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泪光。她站在那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睛里充满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