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伟大

心里一阵酸楚，确实挺累的，但这就是我。我抬头看向莫雪：“累，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真是个傻瓜。”

“傻瓜吗？”我苦笑，心想很多人都说我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可这就是我。“我只想做我自己。”

或许吧，或许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我这样想的时候，莫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到我身边，任由沉默在寒冷的夜里蔓延。

我把她的外套轻轻地还给她，披到了她的身上。那一刻，她的温暖像阳光洒在我身上，抵挡住了夜里的寒意。不知不觉中，莫雪靠在我的肩上，呼吸渐渐平稳，竟然在我身边睡着了。她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柔和，似乎没有了所有的烦恼。

我本想叫醒她，但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又不忍心打扰。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着她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停止了。

夜色渐渐退去，重庆的天终于亮了起来。安然家的居民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安然穿着厚厚的外套，眼神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低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一夜没睡吗？”

看到安然还关心我，心里的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一些。“我没事。”我回答，语气轻松，“只是怕那几个人再来找你麻烦。”

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谢谢你，韩晨。可是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莫雪，轻声说道：“醒醒，天亮了。”

莫雪似乎感受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看向我：“天亮了？”

“嗯，天亮了。”我把莫雪身上的外套又紧了紧，“你可以回去了。”

莫雪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看到了站在我身旁的安然，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终于舍得下来了？这傻子可是替你守了一晚。”

安然被莫雪的话说得低下了头，神情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想让安然有愧疚感，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看向莫雪。“你先回去吧。我俩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你继续当你的烂好人吧。”莫雪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寒冷的晨光中，留下我和安然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寒风轻轻吹过，空气中还透着些许湿冷。我微微耸了耸肩，企图驱散这股冷意。

安然看着莫雪彻底走远，轻声说道：“你也赶紧回去吧。”

重庆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也不多。如果现在走了，安然万一遇到什么事，我就白等了。

“我再等一会儿，等街上人多了，我就走。”

安然皱了皱眉头，轻声劝道：“天都亮了，我已经很安全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再熬了。”

我知道安然是在为我着想，但我也不想半途而废，尤其是这种时候。于是我倔强地笑了笑。“没事，我还能再撑一会儿。等撑不下去了再说。”

安然叹了口气，眉间的担忧更加明显。她想了片刻，忽然抬起头：“你要是不嫌弃，来我家待会儿吧。”

去她家？我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似乎这有点不合适。我尴尬地搓了搓手。“我不嫌弃，但……我去你家不太好吧？我就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安然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带着一抹威胁：“你要是不跟我上去，我就给琳娜打电话，告诉她你在外面冻了一晚上。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里感慨，身边这些人，总爱拿琳娜来压我，偏偏我还真没办法反驳。轻轻叹了口气，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奈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安然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向居民楼走去，我则乖乖跟在她身后。走进楼道时，她回头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我也看不透。到了她家门口，安然轻轻推开门，屋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安然的家不大，但很温馨。客厅布置得简单而整洁，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沙发上铺着柔软的毛毯，窗台上几盆绿植生机勃勃。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宁静又温暖的感觉，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然示意我坐下，然后走进厨房，片刻后端来一杯热水递给我：“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我接过杯子，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抿了一口，温暖从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我体内的寒意。我抬起头，看到安然已经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她的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空气有些静默，最终，安然低声开口：“谢谢你，韩晨。”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然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其实……我昨晚也很害怕。谢谢你一直在外面守着。”

看着安然那紧张的样子，我也不想再说其它的话，只想让她安心一点。“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安然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泪光，“明明我对你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看着安然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眼睛，我心中微微一震，她要真哭了，我又得给自己惹上一个麻烦。“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总不能见到朋友有困难就见死不救吧。”

听到这句话，安然破涕为笑，尽管眼角的泪水还在闪烁。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那温暖的触感让我有些意外。

“是啊，这就是你。要不然庄雨姐也不会把这事交给你，是我错了。”安然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歉意。

“没关系，大家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安然静静地看着我，突然问道：“韩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恨你吗？”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安然能告诉我，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因为我觉得是你害庄雨姐离开的。如果你不接手‘错过’，她就不会走。”

原来安然恨我的原因是这个，她这样说恨我确实没有问题。也许如果我不接手‘错过’，庄雨的确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对不起，或许我该拒绝庄雨的，这样说不定她就不会走了。”

“是啊，只是或许……”安然喃喃道，眼神变得深邃，“可我看到你在楼下脸色苍白的样子，我就知道没有这个或许了。”

安然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跟庄雨姐很像，”安然苦笑了一下，“都是愿意为一件事付出一切的人。她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而你则愿意为朋友赴汤蹈火。”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安然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像是在说我就是那种人，弄得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你不恨我了，能给我讲讲那几个要债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