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到底是不是任书夭。
这个问题他本人也想知道,从虚无缥缈的情感上来说,谢岐接受不了,认为自己不是原本的那位。
“从基因和血缘上来说,您是我的父亲。”这也是清枝爸爸和他说过的。
任上将神色复杂的瞧着面前和清枝尤为相似的脸,已经不怀疑对方所言的真伪,按照那个omega的行事作风,一切都皆有可能。
当年任书怀出生后,清枝就常说是个遗传自己蠢笨基因的alpha,后面还执意要再生一个。
若非后来知道那人的真面目,他只会觉得这么优秀的omega愿意和自己生两个孩子,简直是天降鸿运。
直到阿夭出生,清枝暴露本性,他发现对等除了利用自己以外,想要个omega孩子,不过是想将其留在深海研究所,和他所谓的研究待在一起。
可要是阿夭留在研究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坠机一事。
父子连心,任上将的心思任书夭总能猜到一些,他开口道:“其实清枝爸爸是自愿把我送出去给你抚养的,他说在外面,才是我该过的人生。”
良久,任上将眼眸有些微红,这么多年两兄弟被寄养在弟弟名下,直到他们两夫妻意外去世才接到身边,自己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
如今阿怀被冠上屠杀同胞的罪名,阿夭坠机,肩上属于父亲的责任就倒塌下来,似乎诉说自己不配为人父。
然而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任书夭两兄弟从未觉得被亏欠,他们被照顾的很好,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怎么能怪到父亲身上。
他揉了揉自己略干涩的眼睛,提到视频,语重心长道:“哥哥背负的东西够多了,不应该带着那么沉重的罪名被流放,我认为应该公开视频,蓝星也要为百年前的事情道歉,且r星球海洋污染怕是不久会爆发,我们必须早做打算才好。”
这个话,任上将亦赞同,之前看这么大的事,担心把那个人扯进来才犹豫,如今他丝毫不敢拿阿怀的命运涉险,于是说自己会安排好。
“还有一件事,我想组建个地质勘查队伍,实际目的是给人类寻找备用星球,您看军队那边能抽派几个干活精细的人吗?顺道能掩护我的人手。”
任书夭这是做二手准备,若这次依旧没有研制出可控制药物,他们就只能移居其他星球。
且视频一但公开,蓝星肯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不如变封锁星球边缘线,也能以防r星球的病毒快速传播到自己这边。
两人说了许多,最终敲定联合科技园向政厅施压,公开视频封锁星球,把未来几十年的主力放在药物和防护上面。
从晚上8点多到谈完已经10点,任上将留他在家里住一晚,但是任书夭想回去看看小橘猫,不,现在应该是大橘猫。
留不住人的任上将只能驱车送其回去,车内,又问谢岐是否知道真相。
听到谢岐两字,他跳动的心脏骤然酸涩,或许世人都会接受自己,可唯有谢岐不会。
见孩子不说话,任徊明白其中纠葛只能叹气,两个都是好孩子,只是命运捉弄实在可惜。
回到家的任书夭心力交瘁,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把自己清洗干净窝在被子里,刚闭上眼准备让大脑放空,急促的嘀声响起。
是沈丘。
这个时间沈丘给他发通讯,只可能因为谢岐。
果然,沈丘说队长喝的酩酊大醉,让他帮忙去接一下。
已经夜里11点,木宣怀着孩子,沈丘这真是舍命陪队长,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削。
他匆匆换上衣服,启动无人驾驶定行,还是上次那家店,谢岐被扶着坐在门口,店老板看见车过来,赶忙和沈丘一起将人扶上车。
只见沈丘擦着额头的汗,一脸懵逼的对任书夭道:“也不知道队长抽什么疯,把酒当水一样喝,拦都拦不住,嫂子,我得先回去了,阿宣在家我不放心。”
“麻烦你了。”任书夭将人放在后座,向车外两人告别。
看着面色苍白的谢岐,他既心疼又无力,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却阴差阳错引起误会,好不容易解开,又天人两隔。
不,那个坠机的任书夭甚至不知道一切是误会,至死不知道谢岐只爱他一个人。
车速不快,谢岐垂着头靠在任书夭肩膀上,街道的霓虹灯星星点点,他看向一边,脑中想的是,自己肯定继承了原本属于阿夭的爱意,否则怎么会如此舍不得谢岐。
对,爱意一定不是自己的。
他一路上自我催眠爱意是原主的,自己不过是因为记忆或其他的什么作祟,根本不喜欢谢岐。
车停稳后扶着男人进屋,习惯性的将人带去二楼的房间,等为谢岐擦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没必要做这些。
“算了,全当报答这几个月承你照顾的恩情。”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自言自语解释,随后把对方的外套脱下,仔仔细细的擦拭。
两人做过很多亲密的事,可现在为对方擦脸都得心理建设,真是可笑。
低头细细的用毛巾摩挲在脸上,谢岐真的很好看,不仅遗传了omega爸爸的美貌,还带着平日征战星际的风姿。
看来任书夭还是个颜控,导致自己也是。
思绪已不知飞去哪里,他浑然不觉床上的alpha已经睁开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待察觉过来,腰上被一双手掐住,人直接被压在身上。
他哪里想到之前已经醉到睡着的人会突然清醒,张嘴喊谢岐,却被alpha趁虚而入狠狠吻住,挣扎不开,或许亦是不想挣扎。
醉的是谢岐,沉醉的是任书夭。
颈后的抑制贴依旧阻止着鼠尾草的信息素传开,任书夭是清醒的,却也是荒唐的,痛感传来,谢岐抱起他,口中不断喊着阿夭。
他从沉醉到清醒,再到平静承受,任书夭紧紧搂住谢岐,一声声应着,说我在,眼中的泪水不知何时滴滴滑落,或许是痛的,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一场草草的欢爱,对任书夭来说带给他的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他瞧着已经睡熟的谢岐,低头轻吟:“今夜都是我的错,希望你睡醒不要记得这一切。”
将床上收拾好,他又开启一扇窗户散风,自己则上去三楼。
三楼原本谢岐小住的地方,但自从他们交好后,这里再没被谢岐光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