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四）请你不要这样

等叶南再次回到医院，走廊外已空无一人。推门而入，第一眼便是沙发上一对温情男女：女的卧倒熟睡，男的则坐在旁边，安静注视。

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人，病床上一直未醒全身插满管子的老头。叶南轻咳一声，老头没有反应，回头男人却已经看过来。

向门外偏偏头，叶南拉开一条门缝，侧身走出去。不一会儿，就等到顾冬出来。

“吃的呢？”上来就这么问，仿佛叶南是他私人家拥一样。

耸肩摊手，叶南无奈，“你没提醒我啊！”退到长椅坐下，他继续道：“再说了，你已经叫你妹妹去买了，我帮你买不浪费吗？”

“你看见我妹了？”顾冬吃惊，坐到叶南身边。

“不然你以为季西为什么不在？”叶南轻笑，反问。

顾冬眼睛逐渐睁大，然后突然上来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居然让我妹和那小子单独在一起？”

如此反应，让叶南感觉很奇怪而不是害怕，“这不是很正常啊，他们是情侣呀！”

可是顾冬并不这么认为，他揪着衣领摇了几下，以让叶南感受到他的愤怒，“我问你呢！正面回答！”

如果刚开始对于顾冬如此行为叶南并不在意，但到现在，他心里渐渐泛起不爽。抓住对方手腕，只是几下动作，顾冬不痛不痒，双手便脱落叶南衣领。

“我不喜欢被别人抓领子，下一次，我就没那么手下留情了！”说完丢开顾冬的手，叶南开始整理被捏皱的衣领。

被警告果然变乖了，两只手安安分分地放在大腿上，顾冬问：“所以，他们现在在一起？”

“可能吧！”

“这怎么说？”

“如果你妹妹原谅、不对！应该是放下发生的种种，他们两现在甚至以后都会在一起。但如果你妹妹放不下，甚至仇恨他，现在应该正吵着呢，以后见一面的机会都难上加难。”

“会这样吗？”听到叶南的分析，顾冬不由地陷入沉思。

叶南见他想的这么认真，于是又问了一句，“两种可能，你更希望哪一种发生？”

顾冬抬头看向叶南，悲伤地告诉他，“许落音要和季西分手。”

“那是她的事，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选择，所以——你选？”叶南不管不顾地执意而为。

顾冬却奇怪了，“他们两谈恋爱，你老问我干什么？我有这个权利让他们在一起或者分开吗？”

“有！”叶南的回答不能再确定了。

顾冬此时已经不是奇怪了，是极其诧异，“你到底想什么叶南？”

“至少对季西是这么一回事。”叶南又展开那种笑容，温和自信聪明绝顶的笑容。

“有屁快放！”顾冬最不喜欢叶南说话时藏一半露一半，因为他总会忍不住去想象没有说出来的那半句究竟是什么内容。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季西一定会如你所愿地离开你妹妹。但如果你同意他们在一起，即使你妹妹再有顾虑，季西也会勇往直前克服一切困难做你妹妹的男朋友——但这所有的前提是，他真的很喜欢你妹妹。”

久久未回复，顾冬在揣测叶南的真正意图，“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叶南这才知道，他长久不回答的原因是没听懂，闭上眼睛抑制抓狂，睁开眼睛他这一次尽量的简洁明了。

“我的意思就是——对于季西，你才是关键。”

突如其来的沉重，顾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受到心里的压力，深深吞下口水，他故装轻松，“怎么可能！那小子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或许吧！”叶南轻松地撇开眼神，他看出了顾冬很紧张，“或许是我言重了。但，你要明白，你对他真的很重要。”

寂静的走廊，雪白的空墙，两个男人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就要在上面烧出洞来。

“可他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目光不变，顾冬对身边的人说。

“的确不知道。”叶南赞同，刚刚几瓶酒下来，他就已经把季西的害怕和彷徨看的清清楚楚。

“有烟吗？”过了一会，顾冬突然问。

“医院不能抽烟。”虽然叶南反驳，但事实上他喉咙此时也痒的很。

“现在就我俩，等有人来了再说吧！”说完，顾冬的手伸过来。

两人只是眼神稍微的接触，马上苟同。掏出烟，一人抽出一只，含上点火燃烧，不过几秒时间，两人惬意地吐出烟雾。

“你知道的吧。南宫囡甜不放过你。”叶南一直犹豫要不要说，这会儿吞云吐雾，叶南想都说出来。

“怎么个‘不放过’？”顾冬问，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叶南偏头看他，那小子满眼惺忪态度神游，一点也不像听到这句话的正常反应。轻轻勾起嘴角，他笑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要怎么在意？又不是没经历过。再说了她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能束住你下半辈子，让你余下人生生不如死。”

“那女人说的？”回头，顾冬问，这时叶南才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我今天和她见了一面。你应该知道今天你会上头版头条，各大新闻网上的热搜，都是她一手弄出来的吧？”叶南特意设定问句，是想确认一下。

“她？”可是顾冬的表情让他很失望，“我还以为许魏东在商界正有这么出名呢！”

既然已经说道许魏东，叶南都不得不问一句，“他怎么样了？”

“什么？”可能是话题转的太快，顾冬一下子接触不良。

扔掉未抽完的烟，踩在脚底下灭掉，叶南想认真一点，“我说，你父亲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