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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1021晋|江独家发表

第202章1021晋|江独家发表

◎听话。(已替换)◎

玉玺可以决策宫中宫外大小事,容洛这么一说,容明兰立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咬住牙关,容明兰死死盯着她:“你想架空朕?容洛,你不过是封了个美名,还真当自己是个能继帝位的皇子了——是了,你若是能继承皇位,又何必费尽心机让给朕,让朕推新政弱世族!”冷笑着撑桌起身,他双袖拂了拂皱乱的衣摆,一展臂,“朕不会给你!要杀,来啊!”

他笃定容洛还要用他。容洛再怎么权倾朝野都是个女子,女子为帝,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让舆论平息的事。这道理,容洛懂,他也懂。

心下豁然,行为上他便也毫不顾忌起来。挑衅一扬颔,他冷笑:“来啊,皇姐怎么不动?皇姐是不是觉着这地方太小?那朕随皇姐到外头去,然后再让宁杏颜埋伏的人手,像杀了明霄那样,将朕万箭穿心!再不济,便像是父皇杀了祖母那样,将朕刺死在这选德殿中——来啊!”

广袖嘭地展开,将所有要害、以及他得意的双眼暴露在容洛面前。

与容洛对视,容明兰见她一语不发,冷讽的挑了挑嘴角,刚要说什么,他便见着容洛将手从袖袍中伸出,握过了宁杏颜手中的陌刀。

黑色的大袖凌空一抖,容明兰浑身一僵,容洛已一擡手,将刀尖指上了他的鼻尖。

刀刃的尖端堪堪擦过鼻头,容明兰汗毛耸立,胸膛一提,抽了一口冷气。

“你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本宫身上,促使令氏陷害齐将军手下军队,换在以往,你以为你这条性命还留得住么?”刀尖逼过去,容洛冷哂,“你以本宫之名推新政,觉着本宫归来后会深陷于世族斗争中无法抽身,可你当本宫这么多年白活的么?容明兰,擒贼擒王,你才是‘王’。”

容明兰被刀逼得步步后退,脚跟碰倒一摞还未来得及批改的折子,他跌坐在案几上,后脑抵着椒墙,再无可退。

眼见刀锋要迎面而来,容明兰汗水顺着鬓角入了衣衫,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陌刀。

“皇姐也说是以往。”刀尖停下,他提着肩,在这一息里扬眼看向容洛,齿间生疼,“没有朕,皇姐顶不住天下百姓万万张口。”

容洛发笑:“陛下又替本宫顶过么?”

容明兰脊骨一僵。

那陌刀又动起来,容明兰紧贴着墙,双耳嗡嗡直响。

眼看刀要往身体刺来,崔妙仪怀里的孩子忽地大哭,她抱着哄了哄,才要往门外去,便见着一道影子和自己错身而过。

旋即,短兵交接。

用刀鞘将陌刀推开,银鲤擡手用臂挡住宁杏颜抓来的手,看着容洛,双膝弯了弯:“得罪。”

她这一声才出口,帘外一道男声飘进来:“坏了事,就好好赔罪。”

银鲤立时跪在了容洛眼前,恭恭敬敬地将刀放在怀里,额贴地。

声音实在太耳熟。容洛扫一眼瘫软在案上的容明兰,转首:“卢尚书。”

卢清和拱手作揖:“许久不见,臣卢清和,问殿下安。”直起身,他看向容明兰,“臣并非有意插手,只是此时,殿下还不能对陛下出手,这是为了殿下好。”

为了她好?

他与卢氏的存在,至始至终就没有对她有过一分好。

容洛不置可否地提了提唇,还没说完话,一旁的向绫罗大叫起来:“卢尚书?卢尚书快,长公主要逼……”

“对不住。”眼见她要求救,卢清和轻轻笑了笑,“臣与殿下有一纸婚书,除了殿下,臣任何人都不会帮。失礼。”

向绫罗一下面若死灰,容明兰起身的动作又放了回去,片刻,他似乎捕捉到什么关键的字眼,双眸亮了一亮。

容洛根本没给他希望,余光瞥过去,道:“卢氏为祖母亲外祖家,他手里有祖母留下的立储遗旨。陛下要想拿这个去挑唆重澈,大可不必。”

秘密公开,容明兰胸腔一震,瞠目视向卢清和,他半晌没能发声。

卢清和倾唇,也不在意,径直同容洛道:“新帝登基不足一年,现下才推了新政,朝中与民生都不安稳。臣明白殿下心有怒火,但此时废帝实是不妥。再者……世族中人已在入宫路上,若是被他们撞见弑帝之行,将来怕是后患无穷。”

以女儿身上位本就饱受诟病,一旦弑君事发,容洛的把柄便落到了世族的手里。来日如是这些人心怀不轨,那他们便能理所应当地打着复辟容氏家国的名号推翻容洛。实在得不偿失。

他当真是替她打算起来,容洛反而难以适应。蹙起眉望着他,容洛反问:“本宫什么时候说了废帝?”

见卢清和眼露疑惑,容洛蔑然看向容明兰:“新政由陛下所推,世家乱由陛下所挑,凭什么叫本宫替他收拾?——雾生。”将手中陌刀交还给宁杏颜,容洛听着一声应诺,吩咐,“平日你在陛下近前伺候,知道玉玺放在哪儿了么?”

雾生一脸怯怯地琢磨了一会儿,将书架子上的一沓画搬下来,取出一个棕漆木盒子捧给容洛。

容明兰惊恐万分,骂了个“你”字,剩下的话便被抵到喉关的刀锋尽数逼得吞回腹中。

容明兰怕被夺权,玉玺和重要信件折子都藏得好好的。容洛将那被压在玉玺底下的信拿出来一翻,容毓崇那些哄骗容明兰的话全全入目。

轻轻一哂,容洛把那信投进火盆中,“本来本宫应当同你仔细清算,可左思右想,实在是太便宜你。容明兰,本宫说句真心话。本宫当年扶持你,确实是想将你当作傀儡,但——与你所想不同,本宫从未想过要你性命。”顿一顿,她看向一边站着瞧她焚烧的信件的卢清和,语气一挑,“——除非,是你不够听话。”

一语双关,卢清和怎会听不出这是警告。

容洛目的在削弱世家权力,他在明知容洛会借卢氏入朝做文章时将卢氏领入朝堂,说没有分权的心思,想当然是不可能。她在知晓利弊后仍然同意,不外乎是顺应时势,可是,她也很清楚,卢氏或会失控。

而很不巧合的,选择失控与安分的权力,都在他的手中。

“作为婚约者,你要用婚约来胁迫本宫,抑或是抛诸脑后,好好谋求一席之地?”

这才是那话里的意味。

卢清和心如明镜,望向抱着匣子的容洛,他并没有回话,仅是长长地,拱手做了个揖。

重家等五族的人很快入到选德殿。在他们到来以前,容洛已将容明兰彻底料理。

性命与权力,容明兰纵然都想要,也得会审度。

在容洛陪伴下哽着泪应付了五族,容明兰在容洛离开后闭门打砸,瓷器碎裂之音累累不绝。

不过无人再理会,任由他不甘、发怒。

能在回到长安第一日长驱直入宫城,并卸掉容明兰的权,宫中禁卫又有一人不属于容洛势力。便是有,容明辕也不会放任他们与容明兰互相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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