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9.19晋|江独家发表
第137章9.19晋|江独家发表
◎秘闻。(已替换)◎
平地一声雷。
“你说什么?”容洛惊异地看向重澈,“我记着……”
当年连隐南死,皇帝大举清洗连家在朝堂里的势力,九族诛尽,录史官的册上一句言之凿凿的“无一人存”将连氏与连隐南的光辉都停留在那一年。容洛亲眼翻看过记录名姓的簿子,上面一个个都是朱砂写就的名字,故,她对“连氏已亡”这件事是从无怀疑。
慌乱在重澈意想之中。重澈握住她的手安抚于她,同时确定了陆娘子说的话。
“连隐南外祖母曹瑜是二嫁,她曾与人私奔,后隔多年带连隐南之母曹娴嫁入钱家。”既被陆娘子捅出此事,重澈也不再瞒着容洛,“钱家的家主,实是连隐南的继外祖,而不是亲外祖。”
此事是家丑,又跨越辈分,容洛不知道是情有可原。震惊一时,容洛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用力握着重澈的手,容洛眉心越蹙越深,“你如何知道此事——又如何知道我身上有蛊?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知悉那人是谁?”
以往的情正一点一点复燃,她如今才决定要信他——她是当真怕他的答案,让她跌落深渊。
看出她的恐惧。重澈反握于她,并不惶然:“朝中皆知我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感知到她微微放松,重澈一笑:“本我也不知道这些。在得知十皇子并非谢贵妃亲生后我便留意陛下处是否有他生母消息。你将穆夫人带入宫中后我知晓她为十皇子生母,留心查了一查,便发现她受命在外寻找什么东西——得知此事,下来便也简单许多。崔公公告知我连隐南死前隆福宫跑了两人,皇后跟前的陈业槐,便明白的说了连隐南死前令人带着东西出了宫。”
“因当年与连隐南有关的人几乎死绝铡刀下,我也只得翻看户部名册或在罪奴里悄悄打听此事。后来得悉当年有几位宫女侥幸逃过一劫,如今在掖庭管事,就寻了那几人来问话。”重澈平平坦陈,“她们其实不知道什么,但提及了一件事。说是当年你不足一岁时,连隐南划破了手,不急着包扎,倒是放到你口中让你吮吸,她们初时以为是连隐南逗弄你,但之后又有几次,连隐南俱不包扎。当日白鹿在,提了一句养蛊需人血的话。我便找了陆九来试了一试。”
接下来的一切容洛已经知晓。盛太医受命在她饮食当中下药,却不想引起咳疾。陆九对此在行,一听便知她体内有蛊。于是一副药两副药……她终于在皇后受赐三尺白绫当日,咳血晕厥在慈仁宫外。
心中隐隐松一口气。容洛记着厉美人与皇后说过的话,对这些事也算略知一二。但她上心归上心,若是要她去查,多少还是有些分身乏术的。
思索一阵,她问道:“那你便是不知太后的外祖究竟是谁了?”
“要是知道我就不坐在这儿了。”撚了片鱼片蘸酱送进口中,陆九脸色一僵,伸手就端起了那盆菘菜汤往嘴里灌去。待得大半入了嘴,陆九缓过神来,一脸对酱料不可思议的样子朝容洛认真道:“知道了就先翻进他家割一刀,再翻进殿下府中割一刀。”
或是江湖儿女,或是年纪尚小,陆九说话并不像长安这些人一般文雅,字字怎么直白爽快就怎么往外吐。容洛闻言便不禁倾唇,觉得这个丫头十分可爱。
“女儿家家的。”容洛轻笑,“一刀一刀的,倒是一点也不怕。”
陆九偏首盯着她,回道:“我还听过殿下将婢子分七日挖去耳鼻眼与四肢的事,殿下不也不怕么?殿下也是女儿家。”
这样的话旁人说估摸着就是意指她心狠手辣,但陆九性子天真率性,由她说出来便仅仅是从看待对错的角度发问。容洛与她对视少顷,轻轻一笑:“却不能不分好坏。”
陆九扬眉,显然容洛是对了她性子。掸了掸衣摆,陆九站起来,“殿□□内的蛊我会找兄长问问。如若兄长没有法子,我便回一趟盘州去问祖母。”她说完往外走,又嘀咕着摸了摸额头,“若被母亲知晓此事……肯定又要打我……”
“唉……”
叹息跟着陆九离去的背影消失于门外。重澈才欲让容洛不要介怀,便只瞧着容洛低眉浅笑——是一副羡慕又喜爱的模样。
凤眸深邃,他紧紧握了握容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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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尚书府回来的第二日容洛就病了,病势与重澈如出一辙,皆是发热,不过倒比重澈轻许多。
“昨日殿下好像拿错了尚书用过的筷箸吃鱼。”
恒昌立在廊下,面对秋夕责问回想了好一阵,终于记起来。见旁下庄舜然盯着自己,也醒神自己声音太大。当下一拱手,他道了声不是,便急急抱着信往令氏走。
寿宴后太子见过了令如城,二人在书房商谈许久,出府门后便犹如忘年交一般言笑晏晏。长安诸人看在眼中,也知晓从那之后令氏便成为了太子府臣。只少部分人知悉,令氏除了辅佐太子以外,亦同样跟从于容洛。
眼见恒昌这样急,想来定然也是容洛有什么打算要交代给令氏。略略恍然,庄舜然回过神来,走进书房中。
书房宽阔,物什雅致。房中不止一人,容洛裹着大氅在案后坐着,案前坐着坐着一早就到的容明兰和容明辕二人,此时他兄弟二人正打开一个画卷在看什么,口中仅是赞美之词,容洛偶尔笑回几句,又在一张帛布上一笔一笔地描画。
庄舜然走到案前见礼。垂首间看出来那似乎是花的模样。
“舜然来了。”允首示意他坐下,容明兰将手中的画卷起来,“本宫方才还与皇姐说起你,你便来了。”
画卷里隐约是个女子的模样。庄舜然微微一愣,笑问道:“大殿下都与太子说臣什么了,莫不是记着上回臣跌下马的事,拿来取笑臣吧?”
眉峰一擡,容明兰略感意外地哈哈一笑:“你从马上摔下来过?这本宫倒不知道。本宫方才是听皇姐说起使臣约莫三四月到京中的事,想起来狱中的阿骨丹,想问你大理寺可定了处置的时日?”
阿骨丹是契丹头领,纵然议和接受契丹降服大宣,阿骨丹侵犯大宣的罪责依然不可免,否则是难平民愤。故而,他定是难免一死。
大理寺与刑部对处置他有所分歧。庄舜然这处的大理寺是觉着开春便将阿骨丹于菜市斩首,而刑部的贾清责一行则认为应当将阿骨丹作为筹码来与使臣团商讨进贡物资,以免使臣团一朝天子一朝臣,计较契书。
一是为民,一是为国,自然不能两全。但庄舜然站在大理寺这处到底也是因为觉得如今契丹首领已换,一个前可汗,以契丹那种决绝的脾性,定然不会拿牛羊换一个没有用处的人。否则,像是刑部那样好处长远的主意,他一定支持。
“眼下还需看陛下。”斟酌片刻,庄舜然不敢夸下海口说如何如何,“大理寺与刑部吵了许久,还无法定下。臣觉得阿骨丹当斩,刑部想留他一命。只能瞧陛下是什么意思了。”
“父皇近来忙于旁的事,阿骨丹这处许久无消息。本宫还以为是父皇全权交由你等了。”见庄舜然摇首,容明兰想了一阵,看向容洛,“倒不如皇姐寻个时日入宫去见见谢贵妃,探探口风?我听闻近日父皇多宿于孟修仪宫中,她是贵妃的人,或许知道一些。”
孟修仪便是长得肖似穆万华的孟云思。容洛一走一年,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跟谢贵妃襄助,倒也一路往上爬到了这个位置。容洛偶尔自何姑姑那儿听说她的事,现今也是得宠的人物,皇帝亦有打算让她替他生个孩子。只是她听容洛的话,一直偷偷用红花,怀不上就是了。
“待几日后让斛珠打扮成翡翠去问便好,贵妃身子不好,本宫去了把病气传过去。”容洛一笔将珠兰叶瓣勾画,闻言沉思稍许,“你倒也别只看这契丹议和之事,本宫听说工部上书要在黄河一带修坝挖渠,还有舫司要造船远洋,这二事你留心了?”
容明兰现今也是时常出入近前的,此事虽未在参朝会上明说,他却也知悉。当即颔首道:“外洋贸易弟弟没有能用的人,只上了折子说工部负责的臣子是新进的人不放心,用西南赈灾之事争了一争,举荐了国子监主簿蒋文朗。”
徐云之与陆识秋几人在容洛上一世都是交际的好手,便是这世几人年纪轻轻,也显露了不少上一世的精干模样。她彼时失势去了益州,几人也没有另折主帅,倒是头先整理了她手下的人,按她通信里的吩咐各自在地盘上拉拢臣子。如此容洛亦是极其感谢几人。在太子定下与令氏合作后,她便将替她关照产业的蒋文朗举荐给了太子。那蒋文朗以前在家事上糊涂,如今醒悟后与妻子贺氏其利断金,倒是十分堪用。
【作者有话说】
第十一更。
我给你们讲……
这章稿子差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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