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防着秦湘
未过多时,先前走入宫内禀报的太监便快步走出,他来至宁森月身前卑躬屈膝谄媚笑道:“回禀世子妃,公主殿下让小的即刻带您前去公主殿下的寝殿。”太监眼睑微垂,掩饰着眸底一闪而过的讶异,对于公主殿下与世子妃的情分,他有所耳闻,可不想公主殿下与世子妃竟是如此情分匪浅。
按照常理而言,主人见客,多半是命宫人领至前院亦或者是前堂,公主殿下人前虽爽朗豁达,与人和善,可也并非极好相与之人,平日公主殿下不论是接见何人,均是命人将其领至前院,像如今这般,直接命人将人领至寝殿却是头一回。
虽心下疑惑,可太监也深知此事并非他能干涉,只得忍着心底下的困惑,恭恭敬敬将宁森月与青莜主仆二人领至公主寝殿前。
宁森月见太监离去后,这才抬起手,轻扣了扣紧闭的朱漆门扉,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门扉被轻轻推开,瑶儿面色微沉看着宁森月与她身后的青莜,他道:“世子妃进来吧。”
宁森月自是知晓瑶儿并不待见她,心下倒也不怒,脸色与平常无异,她轻迈着莲步款款步入殿内。
刚一迈过门槛,便瞧见连城独自一人坐于贵妃榻前,擦拭着一把价值不菲的短剑。
短剑样式极为简单,剑锋散发着凛冽寒芒,剑柄镌刻着极为好看的藤纹。
宁森月款款上前来至她身前微微欠身,笑着道:“臣妾见过公主殿下。”
擦拭着短剑的连城一怔,她请仰着头,朝着宁森月露齿灿笑,声若风中银铃,清脆悦耳,“世子妃嫂嫂不必多礼。”紧接着,她又瞧向一旁的宫人,吩咐道:“来人,赶紧为世子妃赐座。”
宁森月微微颔首,直到一名宫女将贵妃榻放置她身后,她才款款落座。
这一坐下,顿时便将连半搂在怀中的短剑瞧得越发真切了。
短剑约莫两掌长度,黑褐色的剑柄上镌刻着类似于藤蔓的纹样。
短剑虽是精致,可与宫中千千万万奇珍异宝相比,倒算不上稀罕,可令宁森月诧异的却是连城对待短剑的态度。
她将短剑半搂在怀中,外人看来更像是一种保护姿态,她拾着一张手绢,动作轻柔,极有节奏般轻轻擦拭着剑柄以及剑锋,她的视线似乎从始至终都未曾从短剑上移开,凝视着短剑的眸光柔和得仿佛滴出水来。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就好像是,陷入爱河的女子,瞧着自己心爱人赠与的定情信物一般。
那般柔和,那般视若珍宝。
登时,宁森月脑海仿佛是划过这样一个念头,连城公主莫不是移情别恋?
惊讶的同时,宁森月倒是不由得为她感到高兴,若真是如此,对于连城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与其苦苦追着一个不懂情爱,对她无意的男子,倒不如放手,去追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宁森月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瞧着连城目光柔和的模样,不禁脱口而出道:“连城,你能想通便是最好。”
却不想此言一出,那轻轻擦拭着怀中短剑的女子诧异抬头,她凝视着宁森月,眸带困惑不解,随后才见她问道:“世子妃嫂嫂此言何意?”想通?她自认为自己一向豁达。
宁森月掩唇轻笑,视线下移至她半搂在怀中的短剑,调侃道:“公主殿下可就别害羞了,您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了,说吧,你这把短剑,是哪一个情郎送与你的?”
连城微张着红唇,一脸呆愣瞧着宁森月,不过眨眼之际她便缓过神,一张娇俏小脸微微鼓起,她嗔怒道:“本公主哪有这般水性杨花。”
此言一落,反倒是换成宁森月微征,她可是真心祝福连城寻到了自己的真爱,况且此事也是极为寻常,真的便成了水性杨花?
宁森月心下轻叹,心下感慨着云升帝国的女子着实被约束得很。
她面露尴尬之色,轻咳一声后才道:“那你这短剑……”连城身为嫡公主,深受皇上宠爱,奇珍异宝唾手可得,若这短剑毫无纪念价值,她又为何会如此重视。
此言一出,连城却惊奇的红了脸,随后,像是面带恼怒将短剑收入广袖之中,娇嗔着道:“今日本公主让世子妃嫂嫂前来可不是让世子妃嫂嫂笑话本公主的。”
言罢,还不待宁森月开口,她又是接着道:“世子妃嫂嫂可是明日前去祭祀?”
宁森月微征,愣了半晌后才道:“臣妾现如今还无法确定时间与地点,毕竟此事还得母妃思量过后才能确定。”
连城闻言,沉吟片刻后才道:“既是如此,今夜本公主会派人前去景王府,届时她会在高墙外发出暗号,届时你派出可信之人回以暗号,便可与她会面。”
宁森月轻点着头,觉得这一主意尚可,她笑着道:“那不知公主殿下觉得怎样的暗号较为保险?”
连城狡黠一笑,“此事我早已有所准备,今夜亥时,我的婢女会模仿三声猫叫,届时你让你的婢女回以五声猫叫即可。”
宁森月嘴角微抽,对于这类情节早已在电视前免疫,二十一世纪不少宫廷剧皆是如此。
眼看着这令她极为熟悉,却从未想过会在自己身上上演的情节在自己身上上演,宁森月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
商定后,连城原先打算着将宁森月留下品品茶,聊些闲话,却被宁森月以景云晟还在西厢等她一块回府为借口婉拒。
瞧着连城虽是有些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宁森月心下便琢磨着景云晟平日在人前还是有着不少威信。
与青莜再次回到西厢,便见青筠一脸着急侯在门槛前,她一见宁森月与青莜款款而来,登时扬唇一笑,上前笑迎道:“世子妃,青莜,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青筠与世子爷可是一阵好等。”
宁森月撇了撇嘴,静默不言,心下却腹诽,明明先前早已商议好是一个时辰,如今约莫着该是还不到一个时辰。平日瞧着那般淡漠、不紧不慢之人,换上别人的事,却死命的催。
宁森月心下稍稍不满。
青莜望向天际,她与世子妃前去琉璃宫前,正值烈日当头,可如今那灿如火般的骄阳已是偏向西边沉下。
似乎中间间隔已是不止一个时辰……
青莜面露尴尬之色,她瞧向身侧的宁森月,提醒道:“世子妃,我们前去琉璃宫距今似乎已不止一个时辰。”
宁森月微征,一脸莫名,她本就不擅长计算这个时代的时辰,平日也是询问着身边的青筠青莜等人,可今日她估摸着时辰,该是不到一个时辰才是。
宁森月轻咳一声,随后才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对青筠道:“你先去告知世子殿下,本妃已准备就绪,半个时辰后本妃将于宫门前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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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筠微微颔首,随后便快步行至书房。
宁森月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仰起头凝视着四四方方的湛蓝天幕。
高耸的宫墙阻隔了宫中女眷与外界一切接触,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如一座以黄金打造的鸟笼,宫规便如厚重的枷锁,禁锢着她们的步伐。
宁森月从未有过这般庆幸,她当初并非重生在皇宫之中,而是重生景王府。
“世子妃,咱们该去准备准备了。”青莜凝视着宁森月的眸中满是激动与期待,她早就恨不得远离这四处充满着尔虞我诈的皇宫。、
先前,她本以为王府各房各院丫鬟与丫鬟之间,嬷嬷与嬷嬷之间争权夺利,争取上位乃是最为可怕之事,可如今踏入皇宫,她才恍然发觉,真正可怕的争斗是拥有权位者的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