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猫的过往2 - 我真是剑尊早逝的道侣 - 熬夜神志不清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72章猫的过往2

第72章猫的过往2

门口站着两个平日里熟识的小厮,此刻却眼圈通红,看到他跑回来,其中一个立刻别过脸去,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白清尘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是爹娘回来了吧,你们守在门口做甚?”

那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终究是不忍说出,只让他去正堂找陈伯。

门内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还有那白幡被风吹动的、令人心悸的簌簌声。

白清尘像是突然被惊醒,拔腿朝门里冲去,小小的身影撞开虚掩的门扉。

府内一片混乱,往日井然有序的景象荡然无存。

仆人们神色仓惶,脚步匆匆,脸上都挂着未干的泪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没人顾得上他,也没人回答他。

“爹!娘!”

他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在院子里徒劳地喊着,无人回应他,声音在压抑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出又无助,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前院,跑过回廊,直奔正堂。

正堂门口,陈伯像一尊石像般矗立着,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却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那张总是沉稳平和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悲恸,却不得不在孩子面前竭力维持镇定。

看到白清尘冲过来,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陈伯!”

白清尘扑过去,一把抓住陈伯的手,那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我爹娘呢?”

他仰着头,声音里充满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惧和哀求,“他们在哪?他们说好今天回来的!他们在哪啊?”

陈伯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不敢低头看孩子的眼睛,他只能死死咬着牙,下颌绷紧,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少爷……在……在里面……”

话音未落,他猛地扭过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抽动了一下。

白清尘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陈伯的手。

他不再问,也不再看任何人,踉踉跄跄地冲进了正堂。

正堂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和纸灰燃烧后的呛人气息。

平日待客的桌椅被挪到了墙边,堂屋正中央,赫然停放着两口巨大冰冷,刷着深褐色桐油的棺木,棺盖尚未合拢,缝隙里透出里面冰冷的黑暗。

白清尘的脚步顿住了,他站在离棺木几步远的地方,小小的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剧烈地哆嗦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口棺材,眼睛瞪得极大,黑漆漆的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烛火,却没有一丝光亮。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下他耳朵里尖锐的嗡鸣,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念头,所有的期盼,都被那两口巨大的、沉默的木头吞噬得干干净净。

腿一软,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膝盖撞地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没有哭喊,没有嘶嚎,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拉风箱般的抽气声。

父亲粗糙的大手揉过他头顶的温度,母亲身上好闻的皂角混合药材的暖香,他们翻身上马时衣袂带起的风,无数鲜明的画面疯狂地涌入脑海,又瞬间被眼前这巨大冰冷的棺木击得粉碎。

他们的容颜仿佛还在昨天,还在许诺生辰之约,此刻却躺在这黑暗冰冷的棺木里里,再也不会温柔地回应他的呼唤了。

白清尘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眼前一黑向前栽倒下去。

“少爷!”身后传来陈伯的惊呼,紧接着是急促奔来的脚步声。

白府挂起了刺目的白幡,凄凉的唢呐声断断续续地响了好几天。附近的街坊邻里都在低声议论,叹息声像沉甸甸的铅块压在人心头。

“听说了吗?白家两口子……唉,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跑商遇上了杀千刀的劫匪,说是整个商队都没了……”

“可怜那孩子,才多大?九岁生日那天吧?这以后可怎么办……”

“家里就剩个老管家撑着,没个主事的,天都塌了……”

灵堂里,白清尘穿着粗麻孝服,小小的身体裹在宽大的衣服里,更显得单薄脆弱。

他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蒲团上,面前是两口沉重的棺木。

香烛明明灭灭,纸钱灰烬打着旋儿飘落。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烛火,仿佛灵魂早已抽离了这具躯壳。

有人来吊唁,有人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声音嗡嗡作响,却一个字都进不了他的耳朵,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两口棺木,以及棺木里永远沉睡的爹娘。

陈伯强撑着精神,里里外外操持着丧仪,整个人像老了十几岁,他告诉白清尘,是官府派人送回了老爷夫人的遗体。

说是路上遇到了一伙极其凶悍的流匪,商队的人拼死抵抗,最终也没能逃脱,有路过的行商报了官,这才把尸身运了回来。至于更多的细节,官府语焉不详。

白亦泽和苏知许平日待下人宽厚,府里此刻虽遭大难,人心惶惶,但在陈伯的竭力维持下,下人们依旧各司其职,丧事办得还算体面周全。

停灵七日后,棺木被擡出府门,葬在了城郊的坟地里。

黄土一捧捧落下,掩埋了棺椁,也彻底掩埋了白清尘生命中最后一点光亮。

坟头的新土尚未被风吹实,白府那扇刚刚撤下白幡不久的大门,再次被不客气地敲响了。

来的是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绸缎长衫,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沉痛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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