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猫埋伏人

第55章猫埋伏人

柳家的问题，根子在那个烂赌鬼柳老三身上。

不把他这个祸源拔了，柳婉和她奶奶永无宁日，白清尘心里清楚，讲道理对赌鬼没用，得下狠药。

他重新化作小白猫，轻盈地跳上低矮的墙头。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闭上眼，集中意念，发出一阵只有附近猫类才能接收到的声波。

这并非什么高深法术，更像是一种召集信号。

很快，巷子口墙根下屋顶的阴影里，窸窸窣窣地冒出一双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猫儿们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蹲坐在白清尘面前，安静地看着这只气息有些不同的新老大。

白清尘发现当这个猫老大还是有点用的，他用猫语发出指令，描述了一下柳老三的大致样貌和常去的地方。

猫群中一只瘦长的黑猫喵了一声，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显然是去带路了。

其他猫也四散开来，融入黑暗，充当眼线。

白清尘跳下墙头，跟上了那只黑猫。

它领着白清尘穿街过巷，最终停在城西一处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金钩坊的后巷。

浓烈的酒气和汗臭味混杂着劣质熏香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

就在赌坊侧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醉醺醺的人影正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往外推搡，此人正是柳老三。

他衣衫褴褛满脸通红，脚步踉踉跄跄，嘴里还喷着酒气嚷嚷：“放……放开老子！老子……老子还能赌！凭什么不让老子进！”

一个打手不耐烦地把他往外一搡：“赌？你拿什么赌？兜里比脸还干净！欠坊里的银子还没还清呢，滚远点！”

柳老三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扶着墙，梗着脖子喊：“让……让我再赌一把！就一把！老子……老子手气回来了，保证翻本！连本带利还你们！”

“翻本？拿你的命翻吧！”另一个打手嗤笑一声，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抓住柳老三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溜起来，猛地往外一扔。

“滚蛋！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狗腿！”

柳老三被狠狠摔在巷子口的泥地上，疼得哎哟直叫唤。

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紧闭的赌坊后门跳脚骂了几句难听的，然后才摇摇晃晃，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更深的巷子里走去。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翻本、发财之类的梦话，白清尘无声地跟在后面。

柳老三走到一条僻静无人的死胡同，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烂泥似的瘫在那里，很快响起了震天的鼾声，彻底醉死过去。

白清尘环顾四周，确认无人。

他走到柳老三身边，光影变幻，瘦削的人形取代了小白猫，静静地立在醉汉身旁。

巷子口微弱的光线从他背后照来，他的脸完全隐没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或许是杀意刺激，或许是生物本能，地上烂醉如泥的柳老三猛地抽搐了一下，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他醉眼朦胧，只看到一个黑影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手脚并用地往后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我……我没钱！”

白清尘没有回答，他缓缓擡起手，一道清越的剑鸣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

霜雪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手中，冰冷的剑身在微光下泛起一层幽冷的寒芒，直指地上的柳老三。

那寒气仿佛能冻僵人的骨髓，柳老三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顺着裤裆淌下，浓烈的尿臊味弥漫开来。

“大……大侠饶命！饶命啊！我……我什么都给你！”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白清尘眼神冰冷，他知道想让一个赌鬼回头断绝念想，只有一个办法，废了他赌的工具。

念头既起，他不再犹豫。

剑光一闪，快得如同幻觉。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惊扰了附近的寂静。

柳老三两只手腕处齐齐断落，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剧痛让他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痛晕了过去。

白清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蔓延开来的血泊，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下身，从储物袋里取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

他动作麻利地给柳老三处理伤口，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昏死的赌鬼一眼，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瞬间消失不见。

巷子深处重新归于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尿臊味挥之不去。

白清尘变回小猫，沿着来时的路，准备回柳家。刚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大波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柳家的方向涌去，足有二三十个，手里还拿着棍棒。

领头一人，脸上青紫未消，正是白天被他教训过的赵光元！

此刻他捂着脸，对着身边一个穿着锦缎劲装，气息明显强过其他人一截的年轻人，正咬牙切齿地告状。

“堂兄！那狂徒简直无法无天，不仅抢我看上的丫头，还敢动手打我！完全不把我们赵家放在眼里！”

“你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恶气。”赵光元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

他身边那个被称为堂兄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带着几分倨傲，正是木岭赵家旁系的子弟赵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