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游园 - 穿成反派,拳打主角团脚踩家暴男 - 归远少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2章游园

奚家的游园宴设在城中一处园林内,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楼阁之上有脊兽翘首,亭台之下流水潺潺,山景别致,青苔攀延,宴席就摆在这桂树满园的院子里。

以奚家为名设宴,晋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少爷自然都来了,女眷们不便见男客,则在另一间院子里。

世家公子们投壶玩闹之际,柳池在屋里躲清净,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才被父亲和奚晏合起来训斥一番,说他在京中胡闹惹怒摄政王云云,但柳池自己不以为然。

他不过是在青楼与那些女子玩笑几句,探听些当年花魁颜霜的风采而已,何至于就传到摄政王耳朵里了?

“就算他晓得,又怎样?”柳池没好气地灌了一口酒,对身边的奚朝浥说,“摄政王闲来无事,难道还探听我与小娘子们说话不成?我爹是滇州刺史,我滇州精兵上万,难道还怕了他?”

曹昊昀缩了缩脖子,没吱声。

他也厌恶容瑟,甚至打心底看不起他的出身,可这不妨碍他惧怕那个连自己父亲都违抗不得的男人。

奚朝浥年长些,还算稳重,沉声道:“难道霁州刺史就差了?霁州刺史张海成,户部尚书祝岚山,京兆府尹孟化,甚至是卫尉寺卿秋思楠,哪一个没有摄政王的手笔?你可知今日早朝,他非要让颜太妃晋为贵太妃不说,还要在皇陵立衣冠冢,灵位入太庙,满朝文武,谁奈何得了他了?”

曹昊昀也晓得这回事,沉默须臾,说:“他不过是拿先帝的名声做威胁罢了,那娼妇还真是害人不浅。”

“不管如何,他的目的达成了。”奚朝浥声音更低,“那个摄政王不好对付,他提起太妃一事,绝不是一时兴起,只怕是早就想好了,只等一个机会,柳池。”

他忽然唤道。

“啊。”

柳池见这身份贵重的两个勋贵之子都这般忌惮,一时间也有些害怕,喝了口酒瑟缩道:“真的假的,你们别故意吓我啊,再说,我就是在青楼说两句,他也能知道?”

奚朝浥认真看着他,“卫尉寺卿秋思楠一向是摄政王一党,可他儿子吃醉了酒,在酒楼冒犯了两句摄政王,你瞧秋氏现在如何了?京中可没有密不透风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柳池连酒都喝不下去了,脸色也渐渐凝重下来。

忽然有人进门来报:“少爷,二位公子,定北侯来了。”

奚朝浥立马起身,“快迎进来,不可怠慢。”

下人一脸为难,说:“……摄政王也来了。”

奚朝浥脸色瞬间变了,“什么?”

曹昊昀也倏地起身,紧张道:“他怎么来了?我们这次可没邀他。”

奚朝浥冷道:“还能为什么,怕是定北侯带来的,他还真是打定主意要和摄政王纠缠不清了。”

柳池才得知自己很可能得罪了摄政王,加上摄政王那些凶残传闻,以及今日来接连出事的重臣,面上血色尽褪,勉强道:“那,那现在,怎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奚朝浥也头疼,“我亲自去,将人迎进来,好吃好喝招待着,免得叫人说咱们失了礼数!”

摄政王来都来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

那岂不是要彻底撕破脸的意思?

只是这院子里请的都是年轻一辈,奚晏曹伦这等能说得上话的是一个没有。

何况是以奚家名义设宴,奚朝浥在这儿便算是主人家,理当亲自去迎客。

容瑟和梁慎予从马车上下来,云初带着两个小厮跟在后边,手里都拎着一个大号的食盒。

“还挺气派。”容瑟进门打量周围两眼,与他的王府比起来虽然不值一提,但也称得上修齐精贵。

奚朝浥便在此刻迎上来,面上赔笑:“不知王爷屈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来,王爷、侯爷,快请进。”

奚朝浥热情且并不失礼,一举一动文质彬彬,斯文温和,瞧着倒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堪。

这位可是当年晋京有名的纨绔子弟,容瑟在外一向寡言,轻轻颔首,便示意奚朝浥带路,淡声问道:“听闻今日游园宴,奚公子请了不少人,还有滇州来的柳家公子。”

奚朝浥听得胆战心惊,生怕容瑟要在这园林中玩一出血溅五步,赔笑道:“是,是,王爷请。”

容瑟没再多问,而是转头与梁慎予低声私语,两人不时咬耳朵,瞧上去亲厚非常。

奚朝浥见状,又想起今日请定北侯的目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甚至听见容瑟唤了一声“三郎”。

定北侯的表字是戍云,在家中行三,这三郎应当是乳名一类的称呼,容瑟却能随意唤……

何等亲昵。

等一行人入席,原本对着桂树行酒令的世家公子们都噤了声,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缩着脖子不敢动都。

于他们而言,定北侯还勉勉强强算作同辈,可摄政王平日甚少与他们来往,更是能让他们父辈都卑躬屈膝行礼叩拜之人,哪能不怕?

容瑟自己倒是从容自若地坐下,梁慎予挨着他落座,满园桂香,小厮拆开食盒,将容瑟准备的茶点酒水依次摆出,之前酿酒时备了荔枝酒,再加上冰冻在冰室的荔枝汁,玉白莹润,酿造时间短,并不醇厚,只略微带些酒味,不会醉人,饮之唇齿留甜。

糕点果子更是精致多样,许多连这些世家贵子都不曾见过。

容瑟无意与世家贵子们为难,语气温和些:“你们继续,无须顾及本王。”

他目光扫视一圈,忽然尴尬地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谁,原主只和朝中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根本没搭理底下这群十几二十岁的小崽子。

原主都不记得,他上哪认识去。

“本王听说。”容瑟瞧向奚朝浥,看似温和地询问:“滇州刺史家的柳公子也在,不知是哪一位?”

奚朝浥头皮一麻,心道这位果然不是来赴宴,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到这里,梁慎予也抬起眼,只不过素来温和示人的定北侯,此时神情比传闻中冷酷无情的摄政王要冰冷许多,像一柄满是杀伐之气的利刃,横在了摄政王身前。

被他盯着的奚朝浥不寒而栗,像是被人拿刀抵在脖子上,连脸上的笑都愈发僵硬。

“柳公子数次相邀,可惜本侯军务繁忙,今日恰好得闲。”梁慎予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但也很清晰,不容置喙,“柳公子怎么也不来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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