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阿玖…,阿玖想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玖……”
任是哪个母亲,能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孩子受人如此算计?
江夫人恨不能现在就将苏家和秦家揪到大理寺去,将她们伪善的皮囊剥下来,将那副丑陋的心肠公之于众!
但这些怨愤,都不及她对心爱的小女儿的心疼。
江夫人只得压下心头的忿恨,一脸担忧的看着身边脸色微白的女儿。
“你放心,母亲定要给你……”
江幸玖轻轻摇头,黛眉紧蹙,低低打断她。
“母亲,我想一想,您先别说话。”
江夫人顿时噤声,只红着眼给她倒了杯热茶。
江幸玖靠在软榻一侧,浓睫低垂,怔怔看着茶盏中浮游不定的花瓣,脑子里思绪翻飞。
――秦家是大召国唯一的医传世家,帝都城内与他家交好的世族不在少数。
――当年,苏家或许是真觉得,久病不愈的苏亭沅若是娶医术高明的秦明珠,定然比娶她江幸玖要来的实在。
但秦家呢?秦家或许是瞧不上门庭衰败的箫家,但也未必瞧得上病秧子苏亭沅。
――所以,那场因她和箫平笙青梅竹马而起的风波,若是苏亭沅没有深受刺激,没有病重不愈而死,现在这两桩婚约定然已经解除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切并不像秦明珠所说的,她多年认定箫平笙,只想嫁与他为妻,甚至为了他,不愿做朔王妃。
――如果秦明珠一直在撒谎,那她执意要嫁给箫平笙,定然有所图!
“她在图谋什么?不对,是秦家,在图谋什么?”
她想的入神,不自觉脱口而出。
江夫人闻言一时困惑,“阿玖?你说秦家图谋什么?”
江幸玖猛地回神,抬头看了母亲一眼,随即豁然站起身,语声低促道。
“母亲,我有些疑问想与祖父讨教,晚些时候,过来陪您用膳。”
她说完抬脚要走,江夫人见她并不像是深受打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连忙唤住她。
“你有什么疑问,不能先等你父亲回来?这样贸贸然去打扰你祖父……”
江幸玖樱唇抿了抿,轻声开口。
“我有分寸的,母亲放心吧。”
先帝临终前钦点江幸玖的祖父为太傅。
这些年,江太傅辅佐圣上兢兢业业,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如今年事已高,得圣上体恤,无需每日上朝。
起先他老人家在府中颐养时,众人皆以为太傅大人日后不问执事了。
后来每逢棘手之事,圣上又总是派人请太傅入宫商谈,众人又知太傅大人依然深得圣上眷睐,因此江家在帝都城内的地位,依旧稳固不倒。
有老爷子做主心骨,江逢时父子在朝中才算仕途顺遂,故而,但凡外头有事,江家父子大大小小都会说与老爷子听。
江幸玖觉得,她的祖父颇有“人在家中坐,尽知天下事”的大态势。
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与祖父请教此事。
跨进“鼎延院”的院门,入目是一塘莲池,莲池的正中伫着座假山石碑。
石碑上刻着“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石碑上的诗句与院门上的牌匾,皆是出自江太傅的字迹。
江幸玖记得,她父亲曾说,这两句诗之所以立于此,是为了提示江家父子。
无论再难的境遇,总归都有解决的法子,故此无需为任何事焦头烂额,只管凭心去做。
半刻钟后,她隔着棋盘,跪坐在老爷子对面,一边持子一边道明来意。
江太傅须发斑白,神情不苟言笑,随意捡了枚黑子扔在棋盘上,然后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徐徐开口。
“你与其疑惑秦家又执意要与箫家联姻,是为着什么。”
“不如还是先琢磨琢磨,长公主派亲近之人走这一趟,特意告知我们两年前的纠葛,又是为着什么。”
江幸玖闻言顿了顿,将手中白子稳稳落在一处,月眸里波光忽闪若有所思。
“起先见到姑苏嬷嬷,阿玖不是没有猜测,只是……”
――只是她太过于关注后来母亲说的话,把此事给忘在脑后了。
江太傅温沉一笑,又随手撂下黑子,掀起眼皮看她。
“只是你担心,是自己想多了,长公主何其心高气傲,又怎会突然对你动心思,阿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朔王?”
江幸玖哑口无言,扯了扯唇苦笑道。
“祖父,我与朔王素未谋面,从不敢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