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约见
明明已经信了,散播那些类似于反击的谣言,诋毁秦明珠的,并不是江幸玖。
但秦明珠还是不做收敛,不思悔改,不谨慎。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并不觉得那些人的推波助澜是在拿她当枪使,反倒觉得有人推波助澜,是正和她意。
大约是想着不是孤军奋战,有人与她们一条阵线,都想坏箫家名声,中伤箫平笙,这是件好事。
盘膝坐在榻上,江幸玖面色沉静描着字帖,心里却思绪万千。
藏在暗处放冷箭的人,不过是意在旁观和试探。
是想看看先出手的人,能不能绊倒箫平笙吧。
若是不能,又能让箫平笙受到多大的重创呢,最不济,也得挑起长公主和镇国王对箫平笙和箫家的不满。
那么第一战,江幸玖既要做的荒唐,又要不经意的打压他们。
她是不是可以反其道而行,先一步挑起长公主和镇国王对那些人的不满?
不过……
笔尖一顿,江幸玖眼睫轻掀,目光怔然。
秦家有把柄在箫平笙手里,这把柄是厉王的身世,足以令秦家阖族覆灭。
趁箫平笙不在,他们动心思,想要背后放箭掀了箫家,这有情可原。
箫平笙若是当真因着这次战功再次起势了,那秦家和厉王只能战战兢兢一辈子了。
这个时候,四处是人瞧不得他重新站起来,反倒是秦家和厉王最合适的反击时机。
但是当下,王明明还想将海云郡主嫁到江家,来联合强大的姻亲巩固自己的势力呢,怎么会在这时候又针对箫平笙?
这不是两相矛盾了吗?
这么说,秦明珠的所为很可能不是王授意。
若不是王,那么只有可能,是厉王。
是啊……
厉王和秦家畏惧箫平笙,他们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条战线的,想要箫平笙死,都想疯了。
“恐怕是不知道,厉王身世的事,不止箫平笙知道,镇国王也一清二楚吧?”
喃喃自语,江幸玖突然就想到了苏刃i。
他助箫平笙回到北关,统领军权,一路与箫平笙相扶持,而今定然也不会轻易因为那些弹劾的折子,就猜忌忌讳箫平笙的。
她……可以从苏刃i处下手。
翌日一早,入秋的第一场雨悄然来临。
晨起推开窗楞,雨雾裹挟着清寒的湿气就迎面扑来。
江幸玖默默看着廊檐下,淋漓的雨帘。
心知今日,不适合出门会面。
然而,她刚刚梳妆打扮好,正穿过前堂要进内书房,江昀杰就撑着伞进了院门。
年轻的兵部左侍郎,穿了身儿圆襟广袖袍,锦袍是浓绿如墨的色泽,腰佩白玉银冠束发,身姿英挺眉眼隽洁,骨相矜雅气质疏狂,他撑着水墨亭兰的油纸伞,姿态悠闲穿过庭院。
江幸玖驻足原地,笑盈盈望着他,笑语清软。
“江三郎来了,专程来看望我,也不必特意打扮一番吧?”
江昀杰上了台阶,随手将伞递给迎上前的明春,负着手叹了口气,抬脚进门。
“什么叫特意打扮?知不知道你三哥如今是江家的剩人了,母亲大人特意耳提面命,不管出不出门,都要时刻维系良好的仪容风采,严防某时某刻三哥的桃花儿就会开了,决不能在衣着面貌上拖了后腿。”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内书房走去,熟门熟路一点儿不见外。
江幸玖失笑,回头示意清夏,便跟在江昀杰身后进了屋。
看他已经站在书架前百无聊赖地翻书,江幸玖无奈摇头,踱步到竹榻前落座。
“我瞧你也不像是厌烦的,可见也乐得打扮的倜傥无边,也着急了?”
“有什么可急的?三哥如今还愁娶?”
江昀杰不以为然摇摇头,坐在竹榻另一头,还拿着架势掸了掸衣摆上的水渍,一副自在惬意的模样。
“这么些年,母亲少有把眼珠子黏在我身上的时候,唉,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何况,谁不爱出门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就顺着她来吧,省的让她上火。”
说着,他歪头看江幸玖,手肘搭在小几上,声线压低。
“说起上火,秦明珠倒是更上火才对。我今日过来是瞧瞧你,外头都传遍了,你给秦明珠撵出了府,箫夫人派人去赔罪,又被拦在王府门外说了些难听的。唉,传的可热闹,你这动静闹得不小。”
江幸玖抿嘴一笑,“何止撵她,我还给了她一巴掌。”
江昀杰“哎哟”一声,继而一脸欣赏,含笑颔首。
“该呀,她没碰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