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肃王妃赢了

平西郡现在有三十万驻军，西北军与其他驻营军各占一半，前者是肃王亲兵，回到故里，有先天的优越感。后者归到肃王麾下时间不长，却是随肃王从昌越一路打到平西郡，自认为也是肃王亲兵。两方人马谁也不服谁，私底下多少有些摩擦。

萧言锦谁也不偏袒，旗营有旗营的解决方法，私底下的较量不算，正大光明比一场，分出个高低，日后就消停了。

于是肃王亲自主持了大比武。前一日比刀枪，双方打了个平手。输赢各半，大伙憋了一股气，都想在第二天的骑射比试中扳回一局。

萧言锦的规矩很松散，只要觉得自己有实力，便可申请参赛，直到另一方再派不出人来为止。就实力来说，西北军有两万骑兵，其中不乏个中好手。相比之下，另一方就弱了些。

几轮比试下来，西北军果然占了优势，不免有些得意。萧言锦刚要宣布结果，听到有人说，“我要比试。”

这声音太过熟悉，萧言锦愣了下，抬眼望去，见灯草一身冑甲站在队伍中，一双清亮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西北军有人嗤笑，“果真没人了，连女人都上阵了。”

灯草面无表情看那人一眼，“你要跟我比么？”

“比就比，”那人轻蔑一笑，“老子入营六年，日日苦练，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先比的是骑马，西北军见灯草骑的是匹矮脚马，不由得哄笑，“姑娘，自个矮也就罢了，连马也这么矮，便是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萧言锦冷冷瞟过来，“这话等你赢了再说。”

士兵们不认得灯草，语言间有些不敬，但沈焕臣刘震宇他们是认得的，见萧言锦并不公开灯草的身份，不知其何意，也不敢多事，都保持沉默。

两匹马同站在起跑线上，行令官手执黄旗，一声令下，“开始！”

灯草一马当先，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跑到尽头又折回来，眼看快到终点了，却未见对方跟上来，不觉奇怪，回头望去，只见那骑兵一会俯，一会仰，一会整个人缩在马的左边，一会又藏到马肚子底下……看得众人不住喝彩。

骑兵跑到终点，傲然睨视灯草。

灯草问，“不是比跑得快么？”

萧言锦说，“速度只是其一，主要是比控马的技能，他方才做的那些，你会么？”

灯草，“不会。”

“那你会什么？”

灯草想了想，对红云道，“坐。”

红云屈后腿，坐下了。

“跪。”

红云屈前腿，跪下。

“起。”

红云站起来。

灯草一抬下巴，“叫。”

红云也一抬下巴，“咴咴——”

灯草看向萧言锦，“我会这些。”

围观者大都笑起来，却没有恶意，到此时方觉这姑娘有些傻气。

萧言锦也笑，问骑兵，“她会的，你会么？”

骑兵，“……不会。”

“各有所长，”萧言锦一捶定音，“算作平手。”

刘震宇低头偷笑，肃王这短护得……未免太明显了。

骑兵们自然是不服，可主帅发了话，不服也只得忍着，反正还要比射箭。骑兵的箭术在整个西北军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们不信一个小丫头能在射箭上玩出什么花样来。

站定射箭，两人均中靶心，平局。

骑马射箭，十个靶子，骑兵均速驶过，抽箭拉弓，一支接一支，支支射中靶心。

众人齐声鼓掌喝彩，“好，好样的！”

灯草面无表情，双腿夹了下马肚子，低低喝了声，“走。”

众人安静下来，见她不慌不忙抽箭搭弓，长箭鱼贯而出，亦是支支射中靶心。

萧言锦起身鼓掌，“好！”

沈焕臣几个也跟着叫好，刘登更是冲灯草竖起大姆指，灯草笑了笑，望向骑兵，看他还要如何比试。

骑兵倒是很沉着，将骑术与箭术结合在一起，他后仰射出一箭，前俯又射出一箭，整个人贴到马的左侧射出一箭，又缩到马肚子底下，从马腿间射出一箭，疾速奔腾中，要做这些动作都不是容易的事，更别说还要射箭，虽然不是箭箭都中靶心，也离得不远，算得上很厉害了。

士兵们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不时望一眼灯草，看她要如何比试？

骑兵跳下马，冲灯草一揖手，傲然说道，“到你了。”

灯草漠着脸，一动不动的杵着，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做？倒底是个姑娘，还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士兵们也不催，只是望着她笑。

灯草突然抬手，“咻”的一声，箭离弦，落下来一只鸟。

几乎没见她瞄准，抬手的功夫就射下来一只鸟，这手功夫露得漂亮，士兵们忍不住都叫了好。

沈焕臣等人有些意外，知道灯草在练骑射，但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她能练到这个程度。只有萧言锦心里是有数的，从打弹弓起，灯草苦练这么些年，打下来一只鸟，真不算什么。

骑兵不服气，举着弓四处寻找活物，突然神情一凛，有了目标——蓝天上一只雄鹰在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