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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

回到学校第二个星期的周一,我拿到两张纸,高一新的课程表,290、91的座位表。从中可以看出,两个班的科目基本上是轮流着上着,已有那么一点兄弟班的前兆。但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女生的名字。

她叫张宁,为数不多的外宿生之一。我个人觉得,这名字很适合她。简单带着点冷傲的味道,一如她本人。我本不太关注他人的,然而她却让我特别的。

白天上课时,我从未见过她任何违反课堂纪律的小动作,就连她的魔方也都是下课才玩。偶尔有一次没上课之前,我看见她把一个四阶的魔方收回桌子里。当时我就在想,不知道她课桌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魔方。可惜,我再也没看见过。在我的课上,张宁很少动笔,她大多数时候只是把书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

在这个日历上虽已跨入秋季但气温仍闷热的九月份,不止午后,就连早晨都充斥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慵懒气息。学生们打瞌睡的情况依然存在,但张宁没有,虽然外表上看她也有些半睡半醒的状态,但至少她不会像后面那些同学一样趴下来。

学校有那么一项扣分的规定:所有学生上课不得伏台睡觉。据说是为了保护学生的颈椎。学校特地请那些退休的老教师当巡堂老师――用白话上课的老教师们――抓到一个扣班级的一分。可惜到了后面没什么作用了,因为巡堂老师经过各班的时间早已被“有心人”摸清。

因此每次白天上课之前,总能看到一大群睡觉的学生。

而到了晚上就是他们精神抖擞的时候,难怪当初老师说,要不以后都改为晚上上课好了,看你们这么有精神。她对我们摆出了一个早就知道的表情,很俏皮的说,你们是不是晚上玩手机到十一二点啊?然后早上六点多就要起床对吧?不困才怪呢。

然后我们全班回了她一阵傻笑和一句话。又翟你色。我们说。

她不解的看着我们,你们别欺负我听不懂你们的土话。

我们没有!有人大呼冤枉,刚才那句话是说“又被你知道”而已。

某一个晚自修,我刻意推迟了一点去教室的时间,刚到楼梯口便听到乱烘烘的说话声。看来那句“我在二楼就听到你们班的吵话声”也不算夸张。我抱着书本突然感觉悲哀,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生们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们已经高一了,不是初一还没成熟的小孩子。这该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学习气氛吗?他们真的知道自己读高中的目的吗?仅仅是为了那本毕业证?

但换个角度来想,也不完全是他们的错。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走进教室。我知道每当我想事情时,脸上的表情总会很凝固,以至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跟我说,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

从学生们快速安静下来的时间来看,这种说法不无道理。

都上课那么久了,安静看会书,别说话了。我把书往桌上一放,坐在椅子上看他们。一道视线与我交汇,我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时,看到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睛。张宁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单纯的发呆。片刻后,我收回目光,说,看什么书都行,别打扰到别人就好。说完,我拿出笔准备第二天要上的课。相比现代诗,我更喜欢古诗,但教纲要教我也没办法。

周三上课的时候,我提出让同学朗诵《雨巷》。

……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戴望舒的《雨巷》被一个自告奋勇的女生站起来诵读,总的来说,那女生对节奏把握准确,情感也到位。所以当她放下书本有些羞涩的不知看那里时,我第一个带头鼓掌。随后教室里响起掌声一片。

很好,坐下吧。我对那女生微笑一下,她脸上立即闪现一种被老师夸奖时的小骄傲。我不由的又是一笑,孩子般的天真啊。

现在我给大家一个问题。有人认为,诗中的“姑娘”,是实指,是诗人心中期待已久的美丽、高洁而忧郁的姑娘。但也有人认为这位“姑娘”当做诗人心中朦胧的理想和追求,代表了诗人陷入人生苦闷时,对未来渺茫的憧憬。你们认为呢?

学生的回答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说都有可能,另一类则各持己见。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难得的讨论,也不点评。对学生来说,偶尔让他们脱离教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只有少数老师有这个意识。

快下课之前我给他们布置了有道课外作业。

大家都上了那么多节课了,相信对现代诗应该也有一定了解。我带着一丝私心在台上说,给大家一道作业,自己写一首现代诗,题材不限字数不限,随便你们写什么。

之所以不设题材的确是我的私心,我想更好的了解这届学生的心理,好的或不好的,正面的或背面的。

班上瞬间安静,几秒后又是一片哀嚎。啊?老师别啊!写诗还不如让我们写作文呢!

老师你还是设个题材吧,不然不知道怎么写。

我发现这届学生两个显着的缺点,第一:不管会不会先拒绝再说。简单点说,就是懒。第二:只想着抄袭别人的,简单点说,还是懒。

网络的普及让学生们能轻松的从网上找到答案,网络的发展是便利了许多人许多事没错,但也无形中削减了学生的创新思维。

吵也没用。我假装思考片刻,今天周三是吧,周五交。

他们又不同意了,说,老师,再给一点的时间吧,星期天来再交好不好?

这时,下课铃响了。隔壁班的同学走过时好奇的看着我们。

好吧,周日晚交。临走前我又说,不准抄袭。被我发现罚抄原诗!说完我在心里笑了,没想到我也用了这个老办法。

周日晚虽没有我的课,但我还是来了。我让科代表第一节课下课后把作业收给我。结果来的却是张宁。91班的科代表一走,她就来了。

那时我正坐在教学楼二楼那间小办公室里,除我之外还有两位老师,一男一女,一物理一历史,两人还是夫妻关系来着。学生们曾对他们的关系如此开玩笑道:文理搭配,走遍天下都不怕。

张宁很有礼貌的敲了下门,尽管当时门开着。她站在门口,也许是刚洗过头,半干的头发散下来。见惯了她扎马尾青春的样子,一下子变成小女生的她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学校没有校服,学生穿着打扮都很随意,在不违反校容的情况下。尤其是夏天,晚上许多女生都放弃了又热又闷的牛仔裤,改为超短或中短或者裙子。张宁也一样,一条牛仔短裤衬出白皙修长的腿。脚下是一双普通的拖鞋。

这个女生的确很漂亮。

两位老师抬头看她一眼,大概是不认识她。我赶紧说,进来吧。

她走到我面前,我坐着她站着,我只好抬头看她。她背对着办公室里唯一的白炽灯,我看不清她的脸,鼻翼间只隐约闻到一种淡淡的洗发露的味道。

老师,你的科代表去厕所了,她让我帮下忙。张宁带着点不明情绪对我说。有点像在笑又有点像不开心。

我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作业,这群家伙连本子都不舍得买吗?直接撕张纸给我?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交完了吗?见她没走,我问道。

少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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