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
坍塌
挂了电话,夏清川拎起随身那只包,要往外走。
翎烟几步挡住她的去路:“我问你,他为什么想不开?到底发生过什么?”
听出女儿话里有话,夏清川顿住脚,语气也有了转变:“小非,你先告诉我,你听谁说了什么事?别让有心人牵着鼻子走。”
“你先说,不要再隐瞒了。”这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她第一次吼夏清川。
夏清川一怔,心里揣摩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女儿有这样失控的反应。
刚刚那个汇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里面的人说:“夏总,车到院门口了。”
电话再次挂断后,夏清川盯了女儿几秒,改口道:“好,我告诉你,不过你也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根据夏清川所说,她年轻的时候,仰慕过石渊的才华,石渊家境殷实,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可婚后几年,她发现了石渊的秘密,喜欢上了男人。
对于夏清川的社会地位和脾气,自然是无法接受,她给过石渊很多次的机会,均以失败告终。
最后一次,她同石渊大吵了一架。
而那场架是石渊故意挑起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被妻子赶出去,因为外面有个人正在离家不远处等他。
那天下着雨,石渊离开家门的时候脸上满是期待。
听着母亲的描述,翎烟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了,照这么说,文乔说的话,就算对上了。
自己的爸爸真的无意间害死了艾野的妈妈。
翎烟一阵眩晕,擡手按住身侧的椅背,肩膀也比刚才塌了些,整个身子因为恐惧软趴趴的。
她努力擡了下头,又问:“后来呢,他出去后有没有碰到什么事?”
“这个我不知道,后来他就回来过一次,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萎靡不振的,心里像有着极大的委屈,一直念叨自己该死。”
“不久后,他就寻死了。”夏清川这句话说的也很冷漠,没有一点温度的样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女儿面前:“该你了,告诉我,谁找过你?”
翎烟摇了摇头:“所以你将对他的恨意全都算到我头上,乐此不疲地折磨我,禁止我做一切想做的事,对吗?”
夏清川将身子转了个角度,看着窗外:“我和他自由恋爱,我至今想不通他为什么那样做,他死后,我很难过。”
“可你这张脸,有很多他的影子。”
夏清川猛地转过身,一只手捏起女儿的下巴:“你不仅长得像他,你还和他一样喜欢跳舞。”
“跳舞就那么好吗?与别人身体贴那么近就那么好?啊???”她的眼睛瞪得几乎狰狞,嗓子也喊破了音。
像是将攒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疯子,你们都是疯的。”翎烟语无伦次念叨着,不禁哭出声来:
“他做的错事为什么要算到我头上啊?你把自己过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要...”
“啪”一个大嘴巴抽到了翎烟脸上。
喊叫声戛然而止,翎烟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侧,除了脸蛋火辣辣的感觉外,她还察觉,一缕红色的液体钻进指缝,顺着手背往下淌去。
她狠狠瞪了夏清川一眼,转身要离开。
“站住。”夏清川伸手攥住她的手臂,语气尽是奚落:
“如果你觉得自己跳舞也能很优秀,那眼下这件事,便由你去处理吧,我就不去了。”
随后,她将手里的包往椅子上一扔,同翎烟讲了乐园城堡坍塌的事。
***
翌日清晨。
艾野照例在院子里打理着花草,她挽着一截袖口,手里握了把铲子,正往花根部添着新土。
俯身时,发梢不经意间掠过一旁的含羞草,艾野拢了拢头发别到耳后,瞪大眼睛看它倏地收拢了下。
自语道:“喂,头发碰到也会收拢吗?也太害羞了。”
话音刚落,俞兰进来了。
艾野起身看着她,语气冷淡:“你来做什么?”
俞兰的视线四处打量着,脚步在她身前停下:“我来的很是时候呢,一个人都没有。”随后是一阵怪异的笑声。
“没什么事的话请离开吧,同事们一会儿要来了。”
“急什么。”俞兰往她面前倾了倾上身,故作神秘:“我今天来呢,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艾野有些寡淡的脸望着她:“我并不想知道。”
“噢?那算了。”俞兰一边往外走,故作嘀咕句:“你的文姨怕是有危险呢。”
“等等。”艾野两步追上她,攥住她手腕儿,语气带着股狠劲儿:“你到底是谁?”
俞兰嘴角勾起抹不是很自然的弧度,一字一顿:“俞,兰。”
“那你为什么知道文姨?她有什么危险?”
俞兰甩开她的手:“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