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于京中相遇1[番外]
if线于京中相遇1
“母亲,那家庄子还在。”
祝逸安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湿漉漉的。
雨来得突然,豆大的水珠砸在泥土地上,土地变得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祝逸安和赵梅疏的鞋和衣角也已被沾满了泥土。
他和母亲今日外出都没带伞,马车更是再来时回来半路上被放在城门客栈,没想到突逢降雨,他们转眼便被淋得透湿,衣衫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
幸好,儿时与母亲躲雨的庄子还在。
“咚咚咚”门被敲响。
祝逸安打了个喷嚏,冻的瑟瑟发抖。母亲更不好受吧,他拉过赵梅疏的手放在唇边,输送热量。
“吱呀”一声,门开了。
祝逸安擡眼望去,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长的很凶,很是唬人。
一阵寒风卷着雨丝扑来,祝逸安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叨扰了,我们……”话未说完,又是一阵风呛进喉咙,他低咳两声,才稳住声音,“我们是过路的,雨实在太大,能否借贵庄避一避?”
齐放看了看眼前狼狈的两人,侧身让过,“进来吧,我带你们去客院,等会让人给你们送去干净的衣服和热水。”
“叨扰了。”祝逸安跟在身后轻声说。
洗完热水澡再换了干净的衣裳,祝逸安才感觉活了过来,已经三月了,寻常人家家里已经不会再燃上碳,不过,祝逸安的房中却依旧烧着火盆,房内温暖,让祝逸安不禁感谢庄主的细心。
他正要出门寻母亲,刚打开门就迎面差点撞上了前来的齐放,幸好他脚步及时一刹,不至于撞翻齐放手里端的托盘,人仰马翻。
“刚给你们熬的姜汤,你母亲的我也让人送过去了。”
“谢谢你了。”
“顺手的事,衣服是我的,还是有些大,我给你娩一下?”齐放放下托盘看着眼前已经收拾齐整,面色红润的人说。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您了。”祝逸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现在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羞涩的不好意思,祝逸安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扬起头冲齐放笑笑。
真是好看,齐放在心中感叹。尤其是这人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自己的时候,真像小鹿,还对自己笑,可爱!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有些无话。
“那…那个…”齐放懊恼的挠挠头,他到底想说什么啊,怎么一看着人就不会说话了。
“嗯?”祝逸安歪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先喝着,等会儿吃晚饭我再叫你。”说罢,齐放就逃也似的跑了。
留下在原地一头雾水但不自觉松了口气的祝逸安。
喝完姜汤暂时去去寒之后祝逸安去看了赵梅疏,祝逸安见她面色潮红,额头滚烫,连忙扶她躺下歇息。他轻轻掖好被角,转身去请庄里的大夫。
老大夫诊过脉,捋须道:“无妨,只是寻常风寒,郁气堵塞才如此,吃两剂药发发汗,将养几日就好了。”祝逸安这才放下心来,亲自去煎药。
服过药,赵梅疏沉沉睡去。待到晚膳时分,祝逸安轻手轻脚地端来清粥小菜,在床畔一勺勺喂母亲用下。
烛火摇曳间,他望着母亲憔悴的侧颜,不由想起当年。那时母亲毅然与父亲和离,带着他们兄妹三人离开祝府,回到外祖家。京中那些闲言碎语,说什么“贵女下嫁穷书生,终究是场笑话”,母亲充耳不闻,始终挺直脊背,从不肯在人前示弱半分。
她性子坚韧,当时哥哥不肯离开,母亲打着骂着也要把他们三个都带走。那时的她,明明身处最无力最崩溃的地步,却依旧扛起母亲的责任,为他们筹谋,咬牙用最坚韧的一面告诉我们,跟她走。
身为武将的女儿,母亲的身子一直极好,这么多年,她从不展示自己的脆弱,郊外一场春雨,终于让她可以放松下来好好歇息了。
“你怎么在这?”祝逸安端着饭盒刚从母亲屋里出来就迎面碰到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的齐放,他轻声问。
“我听说你母亲病了,你肯定要来服侍她,想着你晚饭一定没吃,拿着饭来看看你。你看你穿的,这么薄,别冻着了,来披上。”说着,齐放就解开身上的狐裘要披在祝逸安身上。
“不冷不冷,你冷着怎么办。”
“害,我这身强体壮的,大冬天光膀子都没事,你一看就身娇体弱的,还淋了雨,快披上吧。”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被评价身娇体弱了,祝逸安也不再推脱,被齐放披上了狐裘。
寒风卷着雨丝扑进回廊,祝逸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方才母亲房中炭火烧得正旺,此刻乍一出来,感受到寒冷后再被温暖,祝逸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很舒服。
身前人正低头为他系狐裘系带,指尖不经意蹭过他下颌,带着些许暖意。祝逸安垂眸看去,风灯摇曳,将他的表情尽数遮掩在阴影里。狐裘上残留的暖意渐渐裹住周身,连带着心口也泛起融融的温热。
“好了。”齐放退后半步打量,忽然伸手板正他的衣领。祝逸安怔了怔,觉得这飘雨裹着寒风的春夜,也没那么冷了。
“吃饭去吧。”齐放拿走祝逸安手上的饭盒,递给他自己带来的。
“我走了,晚安。”齐放挥挥手再见,在祝逸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祝逸安握着手里的饭盒,脚步生了跟似的不会动,眼睛望向齐放离开的方向,直到寒风再次袭来才擡步回屋。
晚上,一场噩梦把祝逸安惊醒,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尽是虚汗,还有些发烫,祝逸安抚着额头,有些认可齐放晚上说的身娇体弱了,他还真是体弱,竟半夜发起了热来。
祝逸安凭借着月光看了眼床头,没有茶盏,他嗓子干疼得厉害,掀被下床,去到桌边喝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冰的厉害。
在喝热水以及继续回屋睡觉的纠结中,祝逸安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杯子碎了。
还不等祝逸安反应过来弯腰去捡,祝逸安房门就被兀的推开。
祝逸安擡头,看到齐放披着月光气喘吁吁,“没事吧?”
祝逸安有些呆滞,下意识摇摇头“杯子碎了。”
“没事,家里不缺杯子,没伤着你就行。”边说,齐放边擡脚进来拉起祝逸安,检查他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