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光明媚的晌午,姜明和往常一样,去食堂打了清淡的饭菜,两菜一汤,迅速吃完了午饭。
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冲了一袋咖啡。
姜明是风城第二产科医院的院草,整洁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得单调。
高挑的身形被素白的衣服包裹,反而简单又极致的勾勒出人修长的腰线,两边袖腕向上折叠,露出分明的腕骨。
腿也很长,白大褂只垂到他的膝盖,小腿露在外面。虽然姜明每天都会认真的穿好长裤,但他总被小护士们调笑:
姜医生,裤子穿了还不如不穿。
今天早晨有一桩剖腹产的手术,产妇的情况,是姜明从头跟进的,病况有些复杂,手术的风险也相对较高。
一直从早上8点,进行到下午1点,所以姜明耽搁了午饭。他去打饭的时候,食堂已经没有别人了。
闻了闻咖啡的香气,姜明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好在今天下午已经没有他的手术了,只需要在办公室里,给准妈妈、准爸爸们看诊就好。
没错,经过社会与物种的不断进化演变,现在除了女人,也有一部分的男人也能怀孕生子。
而且这类男性的比例,正在逐年递增。
第二产科医院就设有一个单独的科室,「夫产科」,姜明的主业,其实就是这个科室里的主治医生。
只是这段时间怀孕生子的人,相比上个季度,突然多了许多,妇产科这边忙不过来,就把姜明也暂时调过来帮忙。
短暂的午休过后,新一轮的看诊高峰再次到来。
姜明下一位要看的病人,是一位初次怀孕的女性,刚刚有孕两个月,但她却似乎是不想留下孩子,想要预约人工流产。
这样的病例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只要不是未成年人,医生便不会过多干涉。
尤其姜明又是一个极不爱管闲事的人,别的医生或许会劝姑娘这样子伤身体,或者那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一类的话。
但是姜明绝不会开这种口。
“李念情。”
门口的实习医生帮着叫号,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人应声进了姜明的办公室。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踩着高档的皮鞋,头发弄得跟偶像剧里的明星一般风流的男人。
看起来,两个人应该是情侣,或者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夫妻。
俊男靓女,单从视觉观感来说,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组合不赏心悦目,但是那个陪同的帅气男人,在姜明这里,却不是很看得上眼。
毕竟他是产科医生,对于那些弄出了「人命」,又带着伴侣来预约人工流产的男人,历来没有好感。
“你的情况,简单跟我说一说。”姜明迅速扫视了病人的病例和体检报告表,有一些细节性的情况,还要与这位叫李念情的女士了解和沟通。
只是这期间,姜明总是感受到身旁一簇火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他打眼瞟了一下,发现是陪李念情一同而来的那位男伴,正坐在一旁的桌边,手托香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边看。
一边看,嘴角一边还不由的带着笑意。整齐的牙齿,和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倒是很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只是浅浅的含笑,也仿佛是在放电。
不过姜明是个绝缘体,他从医科大毕业,参加工作三年了,每天在办公室里看诊,被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注视,已经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只是像这种陪自己伴侣来问诊,却死盯着医生看的男伴,说实话,不多见。
姜明心里有点不爽。
“你的女朋友怀孕两个月,胎儿长势并不理想,而且她的宫内情况,也不适合做人工引流。”
姜明语气淡淡的,漂亮精致的凤眼平视着那位男士,但他这个人就自带一种清高的独特气场,面对反感的人,即便平视,也会叫人感觉像是自上而下的轻蔑:
“你晓得么?”
只要不是无知无觉的人,都能听得出姜医生这话,既是一句平静的询问,更是在说「你可真不负责任」。
卡其色风衣的英俊男人情商很高,一下准确听出了姜医生的言外之意,连忙抬起双手,掌心向外,满脸的无辜:“冤枉啊!小姜大夫,我是她的朋友!不放心她一个人来医院。”
“我们之间只有纯纯的革命友谊!”
李念情的病历簿里显示她是未婚,那么让她怀孕的,必然只能是交往的男朋友。姜明又听到李女士称呼这位先生「小易」,便知他是姓易。
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这位易先生当成了孩子的父亲。
后来李念情亲口证实,易先生确实不是她的男朋友,她是被渣男骗了感情,意外怀孕,所以才不打算留下胎儿。
姜明顿了顿,有点抱歉和自责,可是他这办公室里又没有什么好赔罪的东西,只能从抽屉里拿出一罐瓶装的咖啡。
双手交到易先生手里,“抱歉,我太唐突了,误会了您。”
姜明平时很少把私人物品带到办公室里,零食一类的果腹之物就更没有了,只有咖啡,姜明离不开咖啡。
易凛接过瓶装咖啡,握在手里掂了掂,一边抬头看着姜明,似是将人好好打量了一遍。
然后笑起来:“小姜大夫不用介意,医院里每天工作那么忙,医生也不可能把每个人的往来关系都查清楚,我理解的。”
易凛笑起来,眼下就有一圈大大的卧蚕,配上含情流转的桃花眼,相信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个善取芳心的花花公子。
不过姜明现在倒是有了一点不同的体验,刚才近距离一看易先生的脸,他莫名的觉得有一点熟悉。
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一时分不出闲心去分辨这人到底是谁。
只知道交接完咖啡之后,易先生盯着他看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了。好在他也还算有分寸,是像欣赏一幅珍贵的画作一般,巧妙的踩在了不越界的临界点上。
毕竟,他是觉得姜医生好看,而不是想姜医生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