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周初云的谋划
说着赵元吉来到了行军地图旁边,指点道:“边疆铁骑距离我军后方二十里扎营,而在他们与我军大营之间并无任何山川险阻,如此距离,如此一马平川的地形,正适合骑兵冲锋。也就是说只要周师叔愿意,她随时可以发动大军将我们所有人都赶进宽阔的白马江中!”吴振山皱了皱眉,道:“但……”
赵元吉躬身施礼,打断了吴振山的话,道:“吴将军想要说的,应该是我们有二百万大军,只要建起防线的话边疆铁骑也未必能够突击成功是么?”
吴振山点了点头。
赵元吉笑:“可是各位却忽略了另外一点,那就是与我们隔江对峙的张贤的复国军!一旦复国军趁此机会乘船渡江,那我们将会腹背受敌,甚至大军很可能会被分割成数段逐一消灭!”
齐老相国闻言抖了抖胡子:“可是殿下,二十里之地骑兵突击瞬息即到,张贤如今以防御为主,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组织渡江?”
其余众人亦是纷纷点头,毕竟在周初云如今并没有与任何一人结盟,张贤就算发现了护国军的乱象也根本来不及把大军运送渡江作战。
赵元吉与吴生对视了一眼,这才笑道:“这便是我想与大家说的关键,各位是否还记得我之前所说的话?我是说,去江中擂台上与周初云师叔谈判。”
去江上?和周初云?
军帐内众人沉默了一下,周青忽然瞪眼道:“殿下!你的意思是说……”
赵元吉点了点头:“不错,种种迹象都已经可以证明,真正操控着二百万复国军的并不是张贤,或者说现在已经不是张贤,而正是我这位周初云师叔!”
“什么?!这怎么可能?!”周青难以置信倒退了半步,身子晃了晃,喃喃道:“初云、初云她怎么会……”
楚白急忙扶住了周青,转头看向赵元吉道:“殿下!此事切莫听信那些谣言!”
赵元吉没有说话。
吴生却勾了勾嘴角,道:“这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根据我的多方查探,张贤的军中原本并无修者相助,但他的三个儿子,张龙、张虎、张豹却都服用了一种能够提升力量的丹药,使他们能够拥有巨大的力量甚至可以与练体境的修者相抗衡!而这种丹药恰恰我也知道来历……这种丹药来自于我和初云所修炼的师门。”
事实上,早在白马城外陈俊成与张龙交手的时候,吴生便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却不愿相信张龙所服用的丹药是周初云给的。但最后当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之后,这种猜测终于得到了确定!
张龙所服用的正是青云宗内所炼制的一种能够提升凡人修为的炼骨丹!但这种炼骨丹虽然能够让弟子迅速拥有炼体境巅峰的水准,可却同样有巨大的副作用,很可能使这名弟子今生再无任何进境!
所以这种炼骨丹只是青云宗用来给那些自愿成为青云宗最外围护卫的那些人服用,也就是当做青云宗最为普通的私军的培养方式。
在见到了青云宗白马城分舵舵主邱自建之后,吴生曾拜托他查过此事。果然在宗门的记录中发现了周初云下山之时曾带有这种煅骨丹!
只不过这些话吴生当然不会当众说出,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周初云当初营救王室继承人失败,并被迫携带重礼前往北疆之事其实原本都是设计好的!周初云只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使得她能够利用齐老相国的财富接近并利诱边疆的刘总兵,最终成功掌控边疆铁骑!而与此同时,她还利用了楚玉山,直接除掉了东郡王这个祸患!
后来的事情众人亦是也都清楚了,最终的结果便是,周初云坐拥二百万复国军以及六十万边疆铁骑,将原本以为大势已定的护国军全都围困在了白马江畔!
而三日之后的江中擂台,其实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比武擂台,事实上更好像是一个谈判的场所,在那里周初云将与护国军的代表决定整个白骑国将来的走向!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如此多的王侯将相竟然都在一个刚刚回到白骑国的小丫头的局中被耍得团团转!
周青怒道:“这个逆子!没想到她竟然要谋夺白骑国的江山,让我周家数代以来的忠君报国之名毁于一旦!三日后,我要亲自到江中当面问问,若是她还不肯回头!我、我便在他面前投江自尽!以还我周家清白!”
赵元吉笑着摇了摇头:“周丞相切莫激动,我倒是能够理解周师叔的想法。”
“殿下理解周初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江山可是你们赵家的江山,也就是你赵元吉的江山!你竟然还会理解一个叛国者?
赵元吉坦然点头,道:“此话乃是我肺腑之言,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赵家先祖,亦是同样在前朝手中夺下的江山,这江山却又为何不能被他人夺走?周丞相,楚学士,吴将军!您三位被称为我白骑国的三大柱石,乃是白骑国肱股之臣。难道您三位便没有看到白骑国虽然外表昌盛,但实则却已腐朽?”
齐老相国皱眉:“殿下何出此言?”
赵元吉笑道:“此话倒是要问问周丞相,周丞相掌管天下政务再清楚不过。国内的官职有多少乃是闲差,多少人坐吃空饷?又有多少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有多少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之辈?更有多少不作为却好大喜功的官员?周丞相曾下决心整顿吏治消除贪腐,但实际上呢?最终还是成为庙堂之上权贵们相互倾扎排除异己的工具,那些所谓揪出来明正典刑的贪官污吏,又有哪一个不是权贵争斗的牺牲品?又有哪一个是真正被百姓揪出来公诸于世的败类蛀虫?”
“这……”周丞相闻言擦了擦冷汗,面上亦是浮现出无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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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吉又转头看向楚白:“楚大学士,元吉钦佩您的学问和见地,但您觉得如今白骑国选拔人才的制度真的是公平么?甚至就连那些史官们又有哪一个有史官的风骨,敢于正视历史严谨书写?无非便是阿谀奉承者得到升迁,敢于直言者被贬斥甚至被种种名目的罪名抹杀而已!”
赵元吉看向吴振山:“再说吴将军的军中,这些年来,白骑国的军队变成了什么?十年前棉城权贵侵占百姓土地大造庄园,数千百姓民怨沸腾结队来白马城伸冤,但他们得到的却并不是公正甚至不公正的处置,而是一万京畿铁骑以叛乱之罪无情的抹杀!七年前,国内洪水肆虐,治理水患的官吏贪赃枉法,十万百姓连最基本的口粮都没有,只得聚众抢掠。但又是我白骑国的铁骑,不问青工皂白大杀四方!难道他们不知道只需要几天的口粮,便能平息这场民乱?”
说到这,赵元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再看如今,白马城被毁之后,整个国家分崩离析,所有诸侯各自打算。试问哪一个心中怀着国家之情?白骑国的凝聚力已然不再,即便没有这神怒之夜亦是千疮百孔徒留一张光鲜的表皮。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就撕下这最后的遮羞布,说一说大家心中真正的想法。说一说白骑国王室到底还适不适合统治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