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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住程景野的手慢慢松开，江浣看了看自己，老实地说：

“没有受伤。”

边说他边观察着程景野的表情，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但程景野看上去和平时一样，只是有些沉默。

越是这样江浣越觉得不对劲，他擡头望向程景野，摇了摇对方的手：“怎么了？”

“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你朋友，”程景野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听他说你在这里，所以就来了。”

江浣愣了愣，意识到程景野这是在回答刚刚的问题。

被这么一说，江浣拿出自己的手机，因为争执上面的膜都摔碎了。

刚打开屏幕，接二连三的来电显示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屏幕，全是程景野打过来的。

“为什么不接电话？”看着被手机灯光照亮的那张脸，程景野沉声问道。

没有责怪也没有埋怨，但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江浣有些心虚。

他把手机收回去，两人之间消失了唯一的光线。

他看着漆黑的地面：“当时，情况紧急，就没，来得及。”

“是吗？”程景野点点头，像是放过这个问题，紧接着又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话音落了，江浣想到什么，于是更不敢看程景野。

他收回抓着程景野的手，背到身后去，眼睛看着地板似乎要看出个洞来，语气含糊地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

“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这些，”程景野语气依旧平静，看着江浣的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偷拍，帖子，流言，这些事你都没有告诉我。”

果然，江浣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他原本想瞒着程景野把事情解决，这样事后就算被对方知道，也能因为早已翻篇而糊弄过去。

结果在事情都一团糟的时候，程景野出现了。

他不敢去看程景野的表情，只是低着头。

琴房里谁都没说话，彼此沉默良久。

半晌后似乎是有人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见程景野的声音：“走吧。”

说完右手搭上琴房门的把手，拧开准备出去。

江浣心里一突，下意识去抓程景野的衣服，慌张地说：“对，对不起。”

握住门把手，程景野回头看了江浣一眼，“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江浣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我以为，能够，自己解决掉，这些问题。”

三年前到现在，程景野帮过自己的事情太多太多，就算是程景野什么都没有说，但江浣能够感觉到自己是一个麻烦。

所以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江浣下意识想要自己解决，尤其这件事还牵涉到了程景野。

他话说完了，回复他的还是一片寂静。程景野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道：“晚上还有课吗？”

“没有了。”江浣急切的看着他说。

话音落了，江浣的手被程景野握住，走出琴房离开艺术楼。

老师和保安他们已经散了，从艺术楼到停车场的这段距离并不短，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程景野的手紧紧的攥着江浣，大步朝前走，江浣跟得有些吃力，但没敢说一句话。

程景野的车就停在原来的停车场，连位置都和上次一模一样，只不过两个人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上车后程景野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而是双手握在方向盘上。

车顶灯没有开，江浣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够感受到程景野的心情并不好。

“我不是生气，是觉得挺失败的，”程景野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这是出乎意料的回答，江浣有些茫然的看着程景野，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常常在你这里感受到失败，”程景野说着说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只不过笑里全是无奈。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没让你完全信任我。”

听到这句话，江浣急了，“我从来，都很，信任你。”

“那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会认为你是一个麻烦？”

江浣甚至没有开口，程景野就已经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太懂江浣。

自从上次祭祖后，江浣已经改了很多，但是让他完全改变是不可能的。

这需要很长的历程，程景野心里清楚，但是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后，他发现自己越发不能够接受。

他希望江浣能够更依赖他。

这也许有些自私，但是程景野心里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