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chapter26
111.
春在空带着墨镜的脸转过去,看见牧玟,这位情商和洞察力极其敏锐的雇.佣兵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率先松开牧征墨,咧开嘴十分明媚的朝她打了个招呼:“嗨~”
牧玟把牛奶放在桌子上,顺便不咸不淡的瞟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手稿。“chuen女士的拜访方式可真是别致。”她回头看着阳台外的两人,挺拔的身姿与春在空不相上下。
话里有刺儿,但是春在空一向不要脸不要皮,笑嘻嘻的回答:“工作习惯。不过牧总的安保系统该升级了,我光明正大的溜进来都没人发现。”
牧玟淡淡的“嗯”了一声,盯着她。
春在空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不麻烦喝茶了,或者,”女人笑笑,看到端进来的那杯牛奶,“牛奶——我想它有主人。”说着转身往阳台走,“这么晚也不扰二位的,嗯,兴致。”
牧征墨扭过头正要往前两步,忽然肩膀一沉,就被牧玟圈住。与其说圈住,更多是一种暗搓搓强硬的不准她离开的摁住,牧征墨这时内心大骂牧玟败事有余的占有欲,又真的担心春在空一脚不慎从三楼摔死。
“哎哎!”她紧张道,“这楼有楼梯!”
春在空双手一撑栏杆,以一种极其轻盈的方式飞跳上栏杆,站起来,闻言还转了个方向来面对两人。“没事儿,”她大咧一笑,踩在一掌宽的栏杆如同猫灵活,擡手一撩头发,“那个走的太慢——”
话音未落,那人就往后一跃,双臂张开:滞停的那么一瞬里,黑夜和圆月成了她的背景幕布,刻画出昙花一现而又惊心动魄的美丽——然后迅速下沉。
牧征墨一阵惊呼,挣开牧玟跑过去,扒在栏杆上往下看。可惜什么都没有:后院的草坪漆黑一片,她裸眼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人坠落就跟一片羽毛一样,什么都没有惊动。
那一幕的冲击力很大,牧征墨想。很多年后这位杰出的设计师依旧记忆悠深于一位神秘而富有魅力的女杀手带给自己事业创意设计上的无数叹为观止的灵感。
“她......”牧征墨被牧玟搂进怀里,钦佩的说,“meraviglia(奇迹一样的人),不是么。”
牧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是春在空给自己发来了一条短信:
——我尊敬的雇主,您一定要相信我,本人只是单纯的向牧征墨小姐提供工作内容汇报,毕竟牧小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狗头]
牧玟磨了磨后槽牙,在牧征墨惊讶的眼神中面无表情的翻了个明显的白眼,回了一句:知道了。
112.
8月初,已经三个月没有回中国的牧玟应柳落集团内部下半年业绩规划问题回国。贺格德和春在空被留下来看管牧征墨——但说实话,就是贺格德一人带俩娃。
wm今年夏季新品到现在还没有灵感,moe每天emo的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寝食难安,一下子瘦了不少。春在空表示不能这样下去,主动提出带她出去溜达。
“不去!”牧征墨烦躁的把废稿团往春在空身上砸,“不去!不去!烦死了,公司设计部天天催——下周就要提交初稿,我现在一件满意的都拿不出来!”
春在空宠溺的笑笑,敏捷的抓住一团废稿,打开来看:“哎呀其实挺不错的~走吧走吧,带你去testio那里逛逛啦!”
牧征墨其实很喜欢吃那边的一家露天街边pizza店,非常的正宗。春在空拉着她就这么出去了,贺格德劝不住,还给她点了加两倍糖霜的千层。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甜的。”春在空把甜品推给她,笑道,“喏,你的最爱!”
“那天查完了之后,”牧征墨一边吃,一边说,“我妈妈和柳寰在万科被曝的时候具体情况是什么?”
“泽兰德小姐被柳寰带坑里去了。”春在空拿中文说,“她染上了赌博。”
牧征墨握着叉子的手一顿。
“芥子小姐是那边的接待,据她所说,柳寰以‘朋友’的名义接近泽兰德小姐,确认地下恋后经常带她出入这种地方——而泽兰德小姐被那位万科vip先生拉下了水。”
“回不去了。”
牧征墨的手不自觉的发抖,被春在空握住。“我还拜访过几次万科,里面如果被列入‘猎物’的名单,那么就是会……碰上人生无法回头的路。”
“泽兰德小姐是意大利人,更加少了一层政治顾虑。”女人轻声说,“我又让当年在佛罗伦萨的朋友打听了,在送走您后的泽兰德小姐沦落街头……”
“最后是被蓄意轮丨奸而死。”
牧征墨心脏抽搐,痉挛,几乎要昏死过去。春在空已经用最平淡,最委婉的说法告知了她这些真相,哪怕牧征墨做了心理准备,却也依旧绞痛。
她恨自己身上留着的肮脏的血。
“这不是你的错。”春在空罕见的温柔至极的声音安抚着她的撕痛,“孩子,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没有人一辈子平淡而幸福。”
“你必须接受它,面对它,战胜它。”
113.
吃完饭,春在空就带着牧征墨出去逛街了。
“不要这么低气压嘛~”女人摸了包烟,回头看看沉静的牧征墨,“介意吗?”
牧征墨摇摇头,看着她点上烟,“春在空,”她忽然叫住她,春在空“嗯?”了一声,“你是中国人。”
这句话是个陈述句,牧征墨问出来那么笃定。
墨镜转过来看着牧征墨,春在空比她高,微微低头,鼻腔里呼出白烟,平线一样的嘴角几乎在没有思考时间里向上扬起:“不是。”
牧征墨:“你说过,要100%诚实回答。”
春在空:“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的理由?”
“上回你过来跟我汇报调查的时候说,你‘回’了一趟中国港城,而不是‘去’。”牧征墨和她并肩漫步在街道旁,“同时,你本人对赌博和毒品的主观厌恶度很高。”
春在空没想到她这么说,一挑眉:“哦?”
“意大利大麻合法化后,毒品几乎与医用麻醉药品一样正规化贩卖。如果你是东南亚国籍者,对于家乡传统产业不会那么……”牧征墨斟酌用词,“痛恨。”
“而且,调查万科的工作量比意大利的难得多,但是按你的行程安排,你在港城花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没有过于密集的关系网和裙带关系是做不到的。”
“你有着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禁忌点,春女士。”
春在空似乎并无所谓的耸耸肩:“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