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忙乱

小五穿着一件洗的发毛的白色圆领t恤，一条破旧的牛仔裤，原本染得跟孔雀开屏似的头发，除了正前方一缕红毛外，都染回了黑色。他抱着一把老旧的吉他，坐在吧台前，自弹自唱着一首沧桑味极浓的《春天里》。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小五的嗓音比一般人的略高，原本不适合这一类的歌曲，但不知为什么，从他口中唱出来，就是能够打动听者的心扉。

咖啡馆里坐满了年轻女孩子，都是一脸痴醉的表情看着小五，随着他的歌声轻轻地唱和。却没有人敢大声跟着唱，因为谁也不忍心打破那种和谐的感觉。就连紫薇、朱槿姐妹和小奴大妈都站在厨房门口，柔情似水地看着小五的侧脸。

小敏绕过小五，飞快地跳进了柜台，站在木恩身边，努了努嘴：“他，这是……”

木恩知道小敏知道小五……的事，也不瞒她，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反正就是活过来了呗。”

小敏瞪大眼睛看着小五的背影说：“那他以后就在这里呆着了？”

木恩说：“大概吧，反正他也不太可能去别的地方了……给你。”说着将一杯咖啡递给了小敏。

“谢谢……”小敏接过咖啡，却没有喝，依然盯着小五，“天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全国的无知少女都要往文山涌过来了……让我算算，百分之一……一点五……二……不对，说不好光靠小五一个人，就能把文山的gdp拉高五个百分点！”

“别瞎扯了，文山虽然是小地方，gdp的五个百分点也不是小数目……”木恩说，“他天天晚上开演唱会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啊。”

小敏拍了拍木恩的肩膀：“这你就外行了吧，哪怕他天天在你这里唱歌，一分钱不收，可以带动的下游产业，再下游产业，再再下游产业……里面的水深着呢。天啊，这就是一只会生金蛋的鸡……不行，我要回去写篇报道……”

“千万别……”木恩连忙拦住职业病发作的小敏，“就让他成为咱们文山人独有的小五吧。你要是写出去的话，我可就得把他藏起来了。”

“唉，眼看着这么好的新闻素材不能写东西，你这是在折磨我啊……”小敏恨恨地说着，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了？”木恩说道，“这几天怎么样，那些东西没再来骚扰你了吧？”

小敏突然一拍桌子，吓得小五都跑了个音，平白无故地拔高了个八度，那些小姑娘们眼中却放射出更疯狂的神色。

“呀，不好意思……”小敏低声道歉，又将声音压得更低，“那几样东西太好用了，我现在不但能分清谁是人，谁是那东西，而且还跟好几个那东西交了好朋友……”

木恩打断了小敏的话：“小心一点，别跟那东西靠太近，它们对生人的影响很大。你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吸走阳气……平时注意多在阳光下做运动……我给你的玩偶有没有带着？”

“看！”小敏把随身的包包凑到了木恩面前，那个跟木恩神似的木玩偶被一根银色的链子拴着，像个女士包包常见的吊饰一样挂着。

木恩点了点头，这个玩偶上附带了他的妖力，一般低级的鬼怪根本不敢近身。高级的……想必也不会来为难小敏这么一个凡人吧？

“啊，对了，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正事了……”小敏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木恩，“有人拐弯抹角托了好几手，叫我给你送封信来……”

木恩接过信一看，居然是生桑皮纸的信封，正中间画着个红色方框，里面写着“木恩台鉴”，却没有其它上下款。桑皮纸在现代已经极少有人用了，光是一张纸的价格就颇为不菲了，而且这种格式现在也没有人用了。那几个字用小楷写就，笔锋阴柔，有几分像是女子手笔。

小敏盯着木恩的表情，很是八卦地说：“是哪个妹子写给你的情书啊？”

木恩白了她一眼，也不拆开，随手把信扔进了抽屉里。

小敏八卦欲望得不到满足，撇了撇嘴，又凝神听小五唱了两首歌，看了看表，才依依不舍地说：“唉，可惜明天还要起个大早，要不真想听个通宵……明天晚上……呃，不知道能不能忙完……算了，反正小五在这里也飞不走，以后想什么时候来听都行……白白……”

说着，她又如来时一样，一阵风般地飞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