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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

审判

临近黑夜,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海浪冲击船板的声音,一艘渔船随着海浪摇摇晃晃,缓缓驶向岸边。

贺飞站在船上远远看见岸边突然出现一排闪烁着的红□□光,海面随机回荡着尖锐的警笛声。他惊恐地一把抓住杭缚的胳膊“怎么办!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还不想坐牢!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见杭缚迟迟没有反应,贺飞飞奔着跑进驾驶舱想要调转方向,不料杭缚紧跟着冲了进来,使出全身力气一拳打在贺飞脸上,将他死死按在甲板上。

贺飞像是看出他的意图,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杭缚压制着唯一一条好腿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他崩溃地大喊“放开我!疯子,你这个疯子,我才不要陪你一起送死,我要回去。放开我!”

杭缚烦躁地捂住他的嘴,低声说道“闭嘴!这艘破船的油量根本不能走多远,你想到开到海中央活活饿死再喂鱼吗?想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否则谁都走不掉。”

贺飞盯着他阴狠的神色,半响,迟疑地点了点头。

吴队长盯着远处飘荡的小点,立即掏出用对讲机连接了警车广播,他威严的声音划过海面瞬间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贺飞,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交出人质,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海风,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艘越来越近的渔船,离岸边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有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宁裴弈刚想冲过去就被吴队长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

“姜岑”孤零零地站在船头,低着头,整张脸被蒙着一块黑布,贺飞躲在他身后遮住了大半个身子,阴森的露出半张脸,眼里透露着恨意和狠戾,他手里握着把水果刀,刀尖死死抵在姜岑侧腰。

双方沉默地对峙着,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贺飞挨个打量了一下岸上的人,突然一脚踹在“姜岑”的膝窝上,“姜岑”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上,贺飞一手将水果刀紧紧按在姜岑脖子上,一手指着宁裴弈,强硬地说道“让他们都走,离远点!不许靠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宁裴弈望着“姜岑”脖颈一圈鲜红的血迹,眼睛发红,感觉血液都要倒流,他不顾吴队长的阻拦命令道“都离远点不要过来,贺飞!你别冲动!我现在就让他们走,你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注意手上,不要乱动!”

贺飞咧开嘴得逞的笑了笑“放我走,再给我准备100万现金丢上来。别耍花样,敢骗我的话,嘿嘿,我就立马要了他的命!”

宁裴弈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地靠近渔船,摸了摸口袋里的麻醉枪“你一下要那么多,总要一点时间筹备,你先下船我们再好好谈,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贺飞拉扯着姜岑警觉的退后几步,扯着嗓子吼道“退后!别过来!走开!”

姜岑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染红了半边肩膀,宁裴弈立刻举起双手大喊道“可以!我都答应!你别伤害他!陆管家,立刻去取钱!”

宁裴弈死死盯着船上的两个人,“姜岑”身上的血液已经逐渐凝固,伤的应该不重,他不发一语看上去似乎是受了惊吓。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管家在半小时后赶回来将一箱金条交给宁裴弈。

贺飞望了望距离一百米开外的警队,确定他们不能在短时间过来,谨慎地说道“你一个人亲手送过来,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别想耍花样!”

渔船缓缓靠近岸边距离8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宁裴弈站在岸边将箱子丢上船,贺飞单手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黄金满意地放下船板,伸手推了推“姜岑”,低声说了什么,飞快的转身跑进船舱。

“姜岑”像是有些站不稳似的,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

宁裴弈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海水打湿了他的裤腿,真丝的面料紧紧贴着他的小腿,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姜岑”的不同寻常。

“姜岑”掀开头套从裤腰掏出一把水果刀直直地冲向宁裴弈,宁裴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向一边,他回过头就见宁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窜了出来,杭缚站在他对面,手里的刀刃瞬间紧紧扎在他的肋骨处。

“砰”

一声枪响过后,贺飞的右腿被高处的狙击手击中,他跪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哀嚎。

几名警察冲了上来将杭缚牢牢压在身下,他手里满是鲜血,剧烈挣扎下脸在地上摩擦破了皮,他却丝毫不在意似的狰狞地大笑“我赢了!宁裴弈你再也别想找到他!哈哈哈!我赢了!”

宁裴远的身影缓缓向下划过,海面被染红了一片,宁裴弈扑上去接住他的身体却摸到了满手的湿润,他呆愣地用双手紧紧按住宁裴远不断向外渗血的伤口。

宁裴远咧开嘴傻傻地笑了笑“哥……不是……说过了吗?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看……我没……没……骗你……”

“别说话了,裴远,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到了,再坚持一下,听到没有?醒醒。”

宁裴远却像是个不太听话的孩子,带着笑意闭上了眼。

电话里传来吴队长的有些惋惜的声音“宁先生,我们已经联合水警在海里捕捞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在下雨了,所以情况不是十分乐观,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宁裴弈挂断电话,虚弱地扶着墙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疲惫地向后靠去,脑内一片空白,头顶的指针滴滴答答,像是他茍延残喘的心跳。

姜岑生死未卜,贺飞和杭缚一口咬定自己没见过姜岑,更不知道他去哪了。陆管家跟吴队长他们还在海边搜索,而宁裴远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一个多小时了。

医院很安静,只剩下他和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楼姨。他望着眼前一直端庄大方、面面俱到的女人,此刻仍然紧绷着肩膀端正的坐在一侧,没有人能从她滴水不漏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其实宁裴远的眼睛很像她,明亮清澈,有种洞悉世事后的天真。

他想起17岁那天午后,他跟宁邃大吵一架动了手。他摔门而去却正好撞见十岁的宁裴远掉进了泳池,四下无人,他就这样站在池边静静地看着他扑腾、挣扎。心里想着要是他这样死了,像宁邃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会不会也有点触动?直到宁裴远没了动静缓缓沉了下去,他才慌了神跳下去把他捞了上来。

其实泳池并不深才刚刚到十七岁的宁裴弈肩膀上,可不知道是冬天太冷,着了凉,还是他对自己感到恐惧,当夜起了梦魇,烧了整整一周。

他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宁邃。事后宁裴远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所以自己就怀着侥幸心理,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厚脸皮地接受他的示好。

宁裴弈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双手抚着眼睛感受到手心的温热,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裴远他一直粘着我,什么都为我考虑,我却想过杀了他,是不是很可笑?”

他想看看这个名义上是他母亲的女人,知道一切后会怎么审判他,会如何惩罚这个想要伤害自己孩子的继子。

女人身子一震,沉默了半响,微微低着头,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地说道“裴弈,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责怪自己了。裴远他从很小就非常地崇拜你,所以,也请你继续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他失望。”

原来她知道,可是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做任何不想做的事,即使她早就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也只是沉默地包容着,自己和宁家真的都欠她的太多了。

急诊室灯灭了,几名医护人员走了出来,宁裴弈一把冲上前抓住主治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镇定地说道“患者目前为止情况还算稳定,刀锋偏了几寸没有伤到要害,就是有些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等他醒了,家属就可以进去探望了。”

楼姨站在宁裴弈身后,轻轻拍着胸口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微笑着说道“辛苦了,谢谢医生。”

医生冲他们摆摆手呼啦啦地下楼了,她转过身,收起情绪又变成了那个一丝不茍的楼女士,她声音很轻却让人莫名感到十分安全,“裴弈,这里有我就可以了,裴远一醒过来我会通知你的,你去吧。”

宁裴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扭身飞奔着跑向楼下停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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