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能不嫁吗？

换了婚事后，陈芫凭着懂事，依然能每日去县学念书。

而陈钰，也被催促着去多学些字。只不过，她基础更差，只比刚启蒙的孩子好一点，需要花更多时间。

陈芫每日学两个时辰便可带着夫子布置的课业下学，而她要学三个时辰。

午时初，跟张映苒在县学门前分别，陈芫领着台青、紫柳又去了那家冷淘铺。

“女公子，还是老样子？”老板娘问。

“多加个鸡蛋。”陈芫道。

最近每日练郑家拳、袖箭，还有读书，消耗极大，若不吃些肉蛋，特别容易饿。

“好嘞。”老板娘将凳子拉出来给陈芫坐下后，便忙活去了。

三碗冷淘刚端上来，陈芫还一口还没吃呢，赵望川便来了。

他照常坐在旁边桌，也要了一碗冷淘，只不过没加鸡蛋。

“你要成亲？”

她的语气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别样情绪，脸色也不太好，像是有人欠他银子不肯还似的。

陈芫点头，“你才知道？”

“能不嫁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当众谈论这种事，会暴露他们认识的关心的，台青和紫柳急得将你打掩护，问完老板做冷淘技巧，又问人家孩子几岁。

幸好现在也没什么客人，不然两人都忙不过来。

陈芫抬眸看两眼赵望川，见他一张脸黑得要滴水，不由好奇，“你觉得我的未婚夫门第太低，辱没你门楣了？”

赵望川：“……”

他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堵堵的，很奇怪。

“你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嫁过去，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我换个名字，换个身份，谁还知道了？就算知道了，也有办法让那些人闭嘴。”陈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赵望川在听到那句‘不是真的嫁’时，脸色好了些，但依旧心里堵堵的。

他痛恨自己无能，连‘妹妹’的婚事都不能给她找门好的。

“汪家乃是开国勋贵，你……”

“我不嫁汪家，你消息滞后了呀。”陈芫打断他的话，做到有效交流，“我嫁的是梁家。”

赵望川：“……”

他愣了下，“他们竟逼你换亲？！”

他语气里有了怒意，饶是压低了声音，也险些引来冷淘铺老板娘的注意。

“说来话长，日后与你说。我大约八月下旬便会出嫁，你想办法带母亲搬到琼州去。若需要银子，直接跟我说。”陈芫道。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也吃完了，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起身，带上给陈慕棅和王丽香、陈进、陈钰三人打包的，回了陈家。

换亲后，陈进不知在憋着什么阴招，暂时没再找陈芫麻烦，只是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经常闭门不见。

陈芫还是老样子，会特意给他带好吃的，但每次带的，都不超过三十文钱。

七月二十一这天，天朗气清，翟家家主翟建宏应邀前来商议婚期。

在得知换亲之事后，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再三保证陈家的女儿嫁入翟家后，他一定当亲女儿疼。

而翟家对外宣称的，这是八月二十六嫁女，两个女儿一起出嫁，没言明谁嫁给谁。

嫁妆、嫁衣、团扇这些，早已准备齐全，只不过，原本给陈芫准备的，现在已经是陈钰的了，而陈芫得的那份，少了很多，唯一能看的，便只有穿在身上的嫁衣，和拿在手里的团扇。

同时嫁两个女儿，王丽香忙得脚不沾地，陈慕棅则人逢喜事精神爽，汪家来来信，他调任的事妥了。

连升两级，调任茂州长史！

茂州是下州，他也只是从五品，但上头没有刺史，他代掌茂州事务，只需做得好，五年内便能升任刺史。

这对于陈慕棅而言，已经是一步登天了。

家里三喜临门，似乎与陈芫无关，陈慕棅拿到信的第一时间，便将陈钰叫过去，狠狠夸赞了一番，说她旺家，而后又给了她二百两。

王丽香高兴，将给陈芫的嫁妆，又分了部分给陈钰。

陈芫浑然不在意，她照常练郑家拳、袖箭，去县学读书。

借去县学的便利，她终于找上了前世陈进其中一个红颜知己的死对头——惜娘。

惜娘是雪岳县催红楼正当红的头牌，她性格霸道，只允许雪岳县有她一个头牌，新人但凡想冒头，必遭她打压。

陈进的那位头牌红颜知己，这两年正受她打压呢，直到两年后陈进替她出头，废了惜娘的嗓子，她不能唱了，那位红颜才得以出头。

“女公子？不知女公子寻我这等奴婢做作甚？”惜娘姿态倨傲，完全没有身份卑微的自觉。

在她看来，反正身份已经卑微了，若再不趁当红的好时候嚣张一把，那人生岂不是太苦？

红时能嚣张一天是一天，等不能嚣张了，再去吃人间大苦即可。

陈芫倒是很欣赏她的性格，笑道：“惜娘，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

惜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大笑了起来，“换个活法？女公子，你识字吧？有没有看过大顺律法？贱籍者，世世代代不得脱离，怎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