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章最终朝父实在熬不下去
黑牙狠狠发泄了一通,直到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呻吟,才喘着粗气停下来。他又朝朝父身上啐了一口。”呸!一家子废物!再让老子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酒店一眼,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骂骂咧咧地转身,消失在了荒原的热浪中。
只剩下朝父朝母和弟弟三人,躺在滚烫的地上,浑身疼痛,头晕眼花。
方才那点因为找到朝暮而升起的贪婪和希望,被这顿突如其来的毒打得粉碎,只剩下恐惧、疼痛和更加深沉的绝望。
空气墙内的凉爽世界依旧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而且伴随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他们缩在原地,连呻吟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再引来什么可怕的存在。
刚开始,朝父会幻想,自己住进朝暮的酒店后,就把朝暮踢走,自己把控朝暮的酒店,当上这个酒店的店主。
后来,朝父想,不当店主也没关系,只要朝暮好好跟他认错,他就会大发慈悲的和朝暮一起管理这座酒店。
现在,朝父已经认清现实了,他不在奢望朝暮会把酒店给他,也不再幻想自己能管理这家酒店,他只想住进去!
只要朝暮让他住进去享受那些无穷无尽的美食,享受那永远吹着冷气的空调,即便朝暮不认错,他也会原谅朝暮做的一切事!
可朝暮,一次也没来看过他们,仿佛他们在朝暮心里无足轻重,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们在这里守了十几天,每天看着朝暮在店里上下班,看着她在前台吃早餐,在大厅里看电视剧,在店外的安全范围内,喝冰饮晒太阳。
她在冷气十足的地方吃香喝辣,他们却在炎热无比的地方,连口水都喝不上!
这种折磨足足延续了一个多月,他们也在空气墙外苦苦熬了月个多月。
最终朝父实在熬不下去,准备放弃了。
与其在这里等着虚无缥缈的美梦成真,还不如去大基地旁边讨生活,虽然很多现在大基地都不收没有异能者依靠的普通人,但是只要他们聚集在基地旁边,总能从大基地里讨点粮食和水的。
那些异能者也怕他们这些人联合起来,不要命的往里冲,总会时不时的拿点东西出来分给他们。
热浪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着龟裂荒芜的大地。毒辣的日头下,几乎没有一丝风,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嘶吼,提醒着他们这片土地早已被可怖的怪物占据。
朝父、朝母和朝阳三人,拖着被黑牙痛打后尚未痊愈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和怪石间艰难穿行。
他们身上的伤口在汗水和尘土的浸泡下隐隐作痛,更重要的是,水壶早已见底,最后一点发霉的饼渣也在昨天被争抢着吞下了肚。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朝父嘶哑地低吼,他的嘴唇干裂出血,眼神里充满了对酒店方向残留的恐惧以及对未知前路的焦躁。
“那死丫头根本不会认我们!还有那些盯着酒店的豺狼!再待下去,不是渴死饿死,就是被那些怪物或者像黑牙那样的人弄死!”他指着远处幸存者聚集地的方向,那是他们最后一个可能的选择,虽然遥远且希望渺茫。
“走?走去哪里?”朝母的声音尖利而疲惫,带着一股执拗的疯狂。“那个基地谁知道好不好?路上那么多怪物!我们根本走不到!只有这里!只有朝暮这里才是安全的!”
她死死地盯着远方那栋在热浪中微微扭曲的豪华酒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是她妈!我以前对她……我对她比你们对她好!她心里肯定还有我这个妈!她只是一时生气!对,一定是!我们只要等她出来,我好好跟她说,她一定会心软的!”
“放屁!”朝父恶狠狠地骂道,因为缺水,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一样难听。”你对她好?好个屁!当初扔下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想起来你是她妈了?你看不见那空气墙吗?那就是防我们的!她根本不想见我们!她恨不得我们死在外面!你还在做什么白日梦!”
“那你说怎么办?!去那个鬼基地就能活吗?!”朝母歇斯底里地反驳,长期的恐惧、疲惫和此刻的绝望让她濒临崩溃。“要不是你没用!我们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带着朝阳先跑……”
“你他妈现在怪我了?!当时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你个懦妇!现在装什么好人!”
夹在中间的朝阳又热又怕又饿,烦躁地尖叫起来:“别吵了!烦死了!我要喝水!我要吃的!妈!你去让姐姐给我们吃的!”他习惯性地把索取的手伸向母亲,仿佛这一切闹剧只要母亲去说说就能解决。
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每一次躲避怪物的惊险逃亡后,每一次找到一点点可怜的食物和水后的分配不均,都会引发新一轮的相互指责和怨恨。
朝父越来越坚定要离开这个危险的是非之地,去碰碰另一个渺茫的运气。
而朝母则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死活不肯放弃近在咫尺她却无法触及的“女儿福荫”。
朝阳则只顾着自己的难受,不断加剧着矛盾。
在一次被几只嗅觉灵敏的爬行怪物追赶,他们侥幸躲进一个臭气熏天的地下管道,听着头顶怪物爪子刮擦地面的声音瑟瑟发抖之后,争吵达到了顶峰。
“必须走!明天天亮就走!”朝父喘着粗气,语气不容置疑。“在这里多待一天都是等死!”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朝母紧紧抱着自己,眼神偏执。“我就在这里等暮暮出来!她会认我的!”
“你个蠢货!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是你想害死我们!你想把我们带到怪物嘴里去!”
朝阳吓得大哭,管道里回荡着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朝父铁青着脸,强行拉起还在嘟囔着不肯走的朝阳,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背对着他们的朝母,咬牙道:“最后问你一次,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