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三气之灵
穆笺卓疾步掠走,身似飞电,施展出轻功向着固原城方面疾步奔走了半柱香时间,便遥遥望见了固原城的城头。
然而没等他靠近,远处便传来一阵马鸣声,穆笺卓定睛一看,却发现数百名黑甲骑士聚集在城下,似乎正在集结。
穆笺卓心头一惊,疾步掠上,不想他还没靠近城头,遥遥已经有一支箭矢嗖的一声射来,同时响起了警报之声。穆笺卓挥手接住那枚箭矢,站住脚步,大喝道:“安静!”
那些人听见穆笺卓的大喝,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兴奋地跑过来,一个激动无比地说道:“阁主,您回来了!”穆笺卓目光一扫,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聚众于城下,想要干什么?”
寂寞越众而出,抱拳道:“阁主,我们听风门主说了事情经过,我们想要出发去帮你。”穆笺卓哼了一声,推开寂寞,向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大喝道:“我临走之际,说过什么?我让你们好好给我镇守固原城,谁允许你们出城列队的?如果是连我都打不过的敌人,你们能够与之抗衡吗?贸然出兵,只会全军覆没!”
寂寞咬了咬牙,抱拳道:“阁主,如果您死了,纵然我们全部战死,也要拼死一战!”穆笺卓脸色一沉,冷然道:“放屁!寂寞,你给我记住,今天带领大家来,是为了守护中原而来,而非为了护我而来,你们的责任,是守护住这座固原城,原本以你们这等行为,当受军规处置,但是念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暂且将此事压下,等你戴罪立功,抹去这件处罚,听到了没有?!”
寂寞嘴角抖动,最终还是拱手道:“末将知错。”穆笺卓点了点头,环顾一周,缓缓道:“我知道诸位兄弟是想要帮我,救我,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身上肩负着的,是保护整个中原的责任,不可因为一人之情感,而使大局受挫,明白吗?”
一干暗夜龙骑将们纷纷拜倒于地,拱手道:“是,阁主!”穆笺卓笑了笑,手一挥,一股柔劲散布开去,将众人纷纷托了起来,淡然道:“起来吧,马上回城布防,敌人大概只需要两三天时间,就要到达固原城了。”
众人走入固原城,风踏崖、楚截兰、土无石、镇守等人纷纷聚拢了过来,风踏崖看见穆笺卓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拱手道:“阁主,已经完成命令,将李孝逸护送回固原城。”穆笺卓点了点头,拱手笑道:“多谢了,风门主。”
土无石打量了一下穆笺卓,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阁主,以后您可千万别再以身犯险了,你如今代表的,可不止是个人,而是代表了我们整个寒影阁,万万懈怠不得啊!”穆笺卓闻言怔了怔,苦笑了声,点头道:“我知道了。”
穆笺卓看了看四周,问道:“李将军呢?”镇守连忙揖首笑道:“回王爷,李将军已经回房间休息去了。”穆笺卓点了点头,道:“等李将军醒了,派人来知会我一声。”镇守连忙点头答应。
穆笺卓笑了笑,说道:“诸位,如今战情紧急,我们虽然新到固原城,就先不设宴洗尘了,待得战事结束,咱们再好好喝上几杯,如何?”楚截兰点头道:“穆阁主说的不错,如今不是享乐的时候。”
穆笺卓点了点头,冲着众人一抱拳,便先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月华如纱,轻柔朦胧,柔和地普照着九州大地。
兽潮所过之地,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便是走近了,已经会被那股恶臭给熏的土晕目眩,无法清醒了。
谏海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每当他在一处地方睡觉时,便会指挥凶兽将四周的尸骨纷纷堆聚成塔,而且每次都是堆成三座尸塔,成三才之势摆放。而他自己,每天夜里都是睡在这三塔之内的空地上。
一袭斗袍,赤发低垂,谏海抱膝而坐,坐在一座尸塔顶上,双眸茫然无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陡然间,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谏海的身后,淡然道:“怎么了?”谏海茫然的眸子微微收缩,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太一,你是不是对我今天的做法,很是不满?”东皇太一淡然道:“白天有三次可以重创于他,甚至是杀他的机会,你都没有出手。”
谏海抿了抿嘴唇,忽地笑道:“抱歉,可是……我突然很想发泄一下,我知道穆笺卓跟我在这里瞎扯是为了拖时间,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他,青龙传人,惧怕我的实力,所以不得不在此处拖延时间,况且,亲手放过原本必死的敌人,感觉像猫耍耗子一样,是多么的畅快啊!”
东皇太一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任何话,谏海笑了几声,瞧见东皇太一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不觉怏怏地摸摸鼻子,笑道:“好了,我以后不会了。”东皇太一蓦地叹息了声,点头道:“希望如此。”言罢,他的身形再度消失。
谏海如若未觉,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头顶的月色,喃喃道:“太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把尸体堆成塔吗?”
毫无回答,寂静无音。
谏海却是根本没有在意东皇太一是否回答,呢喃道:“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南疆一度盛行过一种风俗,那便是堆尸塔,传说,被用来堆成尸塔的尸体,其灵魂能够转世超生,被上天普渡,到达那仙家宫殿……”
“我这一生,为了报仇,违逆本心,吴秉对我临死托孤,我却亲手杀了他的儿子,我的部下对我忠心耿耿,我却将他们一手送上了不归路,我本是希冀平淡之辈,却为了祖辈的仇恨,不得不兵侵中原,更是令无数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至今都没有突破到皇级中期,只不过是靠着诸多瑰宝,强行将实力提升到大乘罢了……我的本心,早已经破无可破了……”
“我……天生便是一个伪善的人吧……”谏海喃喃一笑,倏地手一划,一根长箫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