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醉打镇涡
其实说起来,杨烈也是一时护女心切,才会如此毫无理智地警告穆笺卓。
当年杨烈进入蜀山派修道之前,曾经娶过一名妻子。不过后来自从他拜入蜀山派之后,便断了与妻子继续一起生活的念头。虽然蜀山派并不禁止成亲,但是杨烈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卷道书,说什么修道者,倘若想要修到绝佳境界,就不得贪恋儿女私情。
结果当时血气方刚的杨烈,直接将妻子给休了,卖了家产,就这么拜入了蜀山派潜心修炼。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拜入蜀山派不久,他的妻子居然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他得知这一切时,已经彻底呆掉了,但是此时,他的妻子已经因为难产去世了,结果只有这么一个女婴。当时的杨烈,已经拜在了蜀山派第一代祖师飞迹的门下,如何敢让这个女婴毁了自己的一切。
幸亏杨烈还算善良,没有杀了那个女婴,不然以他的实力,要杀一个女婴实在是易如反掌。无奈之下,杨烈寻思将这女婴送到一处地方抚养,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其送到佛宗秘境,毕竟佛家的人不管是否本性善良,总归是佛宗弟子,对女子不会有窥探之心。所以他便趁夜将那女婴送到了佛宗秘境门口,隐藏在一旁,等到看见佛宗秘境的人将女婴抱入其中,才悄悄离开。
这么一晃,便是十几年过去了,在经历了长安渭河之战后,杨烈不知为何,突然怀念起了这个女儿,于是打算前去佛宗秘境。但是想不到佛宗秘境内的咒法如此厉害,以他的修为,也被困了许多年,直到后来穆笺卓等人进来,才脱困而出。
不过后来从佛宗秘境中得知,自己的女儿居然已经被人带走,顿时让杨烈心头大乱,不过幸亏后来得知了是蓬莱仙居的仙主带走了杨幂。于是从佛宗秘境脱困之后,杨烈便不远千里,深入东海,在此处足足寻找了十几年,才最终找到了蓬莱仙居。
不过在这十几年中,他终年踏水而行,整日感悟日夜海洋之道,居然使自己的心境上升了数个层次,一跃进入了大乘中期的境界,所以他才能够轻易地击败顾龙儿。
原本以他这些年养成的心境,已经不会轻易动怒了,当时他刚刚找到女儿,自然不希望女儿受到委屈。而他的心目中,原本便对穆笺卓抱着不好的看法,如今穆笺卓本身便有了林忆雪,居然还来招惹自己的女儿,顿时让杨烈大怒,才会失去理智地斥责他。
穆笺卓飞出蓬莱仙居,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也不知道飞出了多少距离,直到布松撒赞超过他,直接挡在了自己的路上,穆笺卓才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来。
布松撒赞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狠狠轰在穆笺卓的胸膛上,顿时一股气浪自布松撒赞的拳头和穆笺卓的胸膛接触处爆炸了开来,穆笺卓根本连反应都反应过来,直接被布松撒赞一拳给轰飞了出去,直接在海面上划出了一条百丈长、十几丈宽的海上沟壑。
穆笺卓这么一下,顿时回过了神来,浑身真气斗转,迅速从海水里冲天而起,大怒道:“布松撒赞,你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布松撒赞冷哼了声,冷然道:“怎么,总算清醒过来了?不再发呆发傻了?!”
穆笺卓念到方才自己的失神,不觉微微一怔。布松撒赞冷笑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如此的颓废,倘若林忆雪死了,你是不是要直接拔剑抹脖子了?!”穆笺卓脸色微沉,怒道:“布松,你……你在胡扯什么?!”
布松撒赞哼了一声,冷冷道:“胡扯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或许感情对你来说,是非常脆弱的,但是你太令我失望了,想不到当年纵横修真界,连那个老家伙和孔雀明王都不怕的你,如今居然会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而如此颓废,我看错你了!”
穆笺卓脸颊微红,咬牙道:“感情上的事情,岂是如此轻易就可以解决的?!”
布松撒赞哈哈一笑,讥讽地笑道:“好理由,好借口啊!你只知道自己的感情,那么你可曾想过,炎的家族命运,我的龙元,寒影阁的未来,这些都压在你的肩上,但是你此刻却居然为了一份感情,而置这些于不顾!”
穆笺卓剑眉一皱,怒道:“我什么时候置这些于不顾了?”布送撒赞冷笑了声,讥讽道:“怎么,你还想不承认吗?我问你,你可敢发誓,就在刚才,你难道没有动过就这么死了,放弃了人间界的一切的念头吗?”
穆笺卓微微一滞,不可否认,刚才他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此刻被布松撒赞说破,顿时一阵面红耳赤。布松撒赞冷哼了声,不屑道:“怎么,不敢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哼,懦夫!”穆笺卓只觉一阵气结,咬牙道:“你……你……”
布松撒赞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然道:“穆笺卓,你太让我失望了,不单单是炎的家族命运,还有无数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别忘记了,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一个普通人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悲伤难过,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不同,你是一个王者,你是一个掌握着无数人命运的主宰,你不可能因为自己而丧失对他们的掌握,因为他们信任你,所以他们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你,但是你却自私地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想将这一切都放弃,你可曾对得起他们?!”
穆笺卓咬了咬牙,低头道:“我……我……”布松撒赞看着他露出惭愧的神色,笑了笑,忽地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想喝酒吗?”
“穆阁主……他,他没有事情吧?”井上木原一脸迟疑地看着远处的穆笺卓,轻声对身旁的皇极流姬问道。皇极流姬笑了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原本出去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怎么回来了之后就把船上的酒全部掏了出来,喝到现在了……”
此刻距离船只重新启航,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了,自从穆笺卓和布松撒赞回来之后,他们便直接跑入了船舱,将里面的酒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堆在船头上。布松撒赞一脚把想要上来凑份子的童笑踢回了船舱,然后直接将众人赶入了船舱,不让他们上甲板。
众人看着船舱墙壁上一个分明的人形窟窿,很有默契地跑了进去。林忆雪原本还有一些担心穆笺卓,不过被布松撒赞劝了几句,便无奈拉着萧羽回到了船舱里面。
布松撒赞此刻坐在穆笺卓的身旁,黑袍如雕,黑发飘扬,宛如一尊雕像般死寂。穆笺卓则是一坛接一坛地痛饮着,从开始喝酒到现在,他至少已经向海里丢了数十个坛子,不过无论是布松撒赞还是穆笺卓,显然不会在意这么几个坛子。
也不知穆笺卓喝了多少酒,他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放声大笑了起来。布松撒赞双眸紧闭,浑然不觉穆笺卓的动静,但是每次只要穆笺卓微微靠近一些船边,他总会微微睁了睁眼睛,随即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