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6章狍子

林湘见到这副情形，低头想了一会儿，其实没有卢元晗也可以。本来昨天她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在明，其他人在暗，因为自己落单，黑袍人更容易出手些。

但卢将军非说什么，要倒着想，她孤身出去，那些黑袍人心里肯定嘀咕，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后手，就会有防范之心，不会轻易动手了。

若是卢元晗在，黑袍人会觉得他是在保护林湘，只要把他引开了，就会没事。

这样的话，黑袍人会更容易出手。

其实这话说得有道理又没道理，黑袍人要出手自然会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什么分别。

但看到卢将军非要这么说，想想也没什么坏处，林湘就答应了。

林湘抬头看了一眼卢元晗，正要张口，却听到他道，“我今日就送你到这儿了。”

嗯？送我？

林湘正想答应，但看见卢元晗说话时对的是裴兰曦，愣了一下，心道，难道不是我？

裴兰曦也愣了，她压根儿没想到卢元晗会说出这种话，接着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

“晗哥哥讨厌我了？”声音比昨日比武前都要甜腻，还带着微微颤音。

林湘听着头顶发麻，“我先走了。”

说罢驾着马，自行去了前面。

后面隐约传来卢元晗的声音，“你是干娘的女儿，对我来讲就是亲妹妹，怎么会讨厌你？”

接着他还说了些什么林湘听不清楚了。

一直策马行到晌午，林湘坐在沿路的茶馆里喝茶，看到远处有个身影过来，近了才看清楚是卢元晗。

而且就他一个人。

他停在茶馆跟前，翻身下马，拴好马，坐在林湘旁边。

“小二，再上壶茶。”

小二应声又上了一壶，见林湘碗里还是满的，就给卢元晗倒了一碗。

二人无话，末了，卢元晗道，“今晚我们住哪？”

林湘看了他一眼道，“找个亭驿或者破庙，总之不进城。”

卢元晗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你不送裴娘子回家了？”

卢元晗盯了一眼林湘，发现她只是单纯的好奇，眼睛里有点失落，“不用了，派士兵送。”

“那我们就这么走着罢。”

夜晚，腊月天寒，边境干燥，只在路过的地方找到一间破屋，屋里脏乱，屋顶、窗户都漏风，卢元晗出去捡了些柴火，放在屋里点了。

看他熟练的样子，林湘有些惊讶，一个世家子弟，也在外面跑来跑去？

她问道，“你以前常在外面出行？”

“当然，”卢元晗道，“前几年常跑外面。”

二人偶尔互相递点吃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着聊着，渐渐听到屋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林湘和卢元晗原本松散的身体瞬间都紧绷起来，二人对视一眼，分左右靠在门边，细听外面的声音。

声音是从底部传来，快且细碎，不太像人的脚步声。

林湘贴在门边，外面的声音忽远忽近，卢元晗突然笑了，冲着林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突然他拉开门，从外面窜进一只狍子。

从黑暗里突然进了有火光的屋子，狍子半立起身子，惊慌地看了看周围，看到有两个人在屋子里，迅速前肢趴地，飞快地躲到角落里缩成一团。

卢元晗阖上摇摇欲坠的门，掏出怀里的匕首，“吃不吃？”

林湘看着卢元晗，双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这样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郎君啊。

“你……”

卢元晗做出疑问的表情。

林湘道，“没什么，不过还是别吃了。那只狍子感觉怪怪的。”

卢元晗点点头，再次靠在火边，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林湘坐在另一边，默默盯着狍子看。

卢元晗微微掀起眼皮，有些后悔，刚刚太心急表现自己了。

万一让林湘误会自己是个乱杀生的人，怎么解释？

忽地，他听到林湘张口，“平时野外遇到野物，它们也会瑟瑟发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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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元晗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林湘会问，平时遇到野物，你也是动不动就要吃它吗？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