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9章你害我做噩梦

第29章第29章你害我做噩梦

……

【她在学校没交到朋友,听老师说中午不敢去食堂吃饭，不敢说话。她在家里吃的也不多，体检报告上写着低血糖和营养不良。】

彼时刚大学开学不到一个月,靳准在下午的高数课上收到张妈发来的消息,又看了眼早上拍的照片。

小孩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吃着荷包蛋，穿着校服。因为之前在榕城为了能有钱吃饭,她还去卖过头发。

这会儿还没长长,一头狗啃的枯黄短发,驼肩耷耳地坐在那，看着挺可怜。

关我屁事。

靳准面无表情地把屏幕关上,懒洋洋地继续看向黑板。

这节课快结束前，老教授聊起今年澳门数科所承办的全国竞赛，点了几个学生的名：“靳准，数竞你有经验的，带带——”

“没空。”

说完，他我行我素地拎起单肩包,径直从后门出去。

黑色碳纤维川崎机车停在十一中校门口。

初中部的学生个子都不算高，正放学,乌泱泱的人头攒动。时不时有小男生故意往机车旁边经过，发出感叹的声音。

靳准跨坐在机车上,一身锋锐的夹克工装裤,长腿踩着地面。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去店里拿来的红色小头盔，手肘抵在那往校门口看。

找了好半天。

陆清玉那张神情麻木的脸终于在人堆出现。

她后背书包比她自己还宽，穿着蓝白色的短袖长裤校服。已经是最小码，但还是因为身材过于纤瘦干瘪，衣服格外宽松。

脑袋勾得极低，跟想在路上捡钱似的。

这畏畏缩缩的怯懦模样。

能交上朋友就怪了。

等她经过身边,靳准擡了条腿挡住她，散漫磁沉的一声低嗤：“软骨头。”

少年头盔还没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看到脸都觉得这人冷飕飕的。

陆清玉愣了一下，听出这道熟悉声音，有点新鲜地盯着他的头盔，怯生生地问了句：“靳准？”

他懒得应，把小头盔给她戴上。手法一点也不温柔地扣住她脑袋，敲了敲她的风镜盖：“上车。”

她艰难爬上去，又小声说了句：“是陆清玉，我不姓软呢。”

靳准根本没认真听她的嘀咕。

油门拧动，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溅起一阵烟尘，而后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地飞了出去。

他也不说让她抱紧自己。

起初陆清玉还紧紧抓住机车后座的挡泥板。

直到车越开越快，从市区驶入某条不知名的蜿蜒山道。山峦树木在视野里模糊得只剩残影，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强劲气流刮走，终于敢擡手抱住他的腰。

靳准在穿梭加速的空档里，低眼看到腰上多了两只紧箍的手臂。

还好，没蠢到不可救药。

车停在山顶上时已经天黑。

高处山风气味清新，显得城市都无比渺小。

靳准摘开两人的头盔，捋了把额前碎发：“不是不敢说话吗？这儿没人，在这大喊几声。”

陆清玉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几秒钟，转过身突然蹲下去狂吐：“呕——”

“………”

第二天，小孩因为风寒咳嗽被接回家。

正巧遇到秋季流感，昨天又吹了一天山风，还在医院吊了三瓶盐水。靳准去看她的时候，张妈带着防病毒的口罩正把没喝的粥从房间端出来。

屋里开着灯，陆清玉把脸埋在被子里。

他用力拉开被角，看见她捂着嘴在哭。因为怕生病麻烦人，怕被又送回去，小孩哭也哭得安静。

靳准是真有点烦了。

他转身想走，衣角突然被拉住。

陆清玉憋住哭腔，估计是看出他的不耐烦。眼皮浮肿地立刻从床上下来，挺识相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吃饭。”

靳准叹口气，手掌盖在她脑袋上把人推到外面的餐桌前。

“我从小到大养什么东西都死得很快，孔雀，黑蛇王，鳄鱼……连仙人球都被我养枯过三盆。”

他指骨反扣着在桌上敲了敲，不留情面道，“你要一直这么弱，被我养死也活该。”

陆清玉鼻尖和眼敛都通红，眼泪还在流，嘴里吞了一大口粥：“我不会被养死的。”

靳准睨着她片刻，背着手给她擦了擦脸：“长胖一点，小废物。你只要听话，我不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