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1991
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别处的人。世界只是一片陌生的景物,我得精神在此无依无靠,一切与我无关。好耶!
我应该现在吃块披萨,千万别加罗勒叶,最好加点菠萝,一定要多加芝士。
终于,当我置身于充满事物芬芳的披萨店里后,我认为这就是生活的意义,美味啊,来块披萨,喝点快乐水,舌尖味蕾与这些咸甜的食物碰撞后的快乐,入口后拉丝的芝士,扯的越长吃起来觉得越美味,最好像藕那样藕断丝连的,甜味与饱腹后的多巴胺触及大脑皮层后,快乐就那样洋溢在我的嘴角,微微扬起的是快乐的弧度,我掏出面纸擦擦嘴,红黄热辣的油脂——多么性感的一个嘴唇,这是我的嘴。
吃饱喝足后,我又开始推翻过去,太参与谁的人生,终究是一件错事,我会因为约翰的一生抑郁而死的,可我就是好奇的想试试,我到底会因为处理约翰变成什么样?我改变了那么多事情是否真的能让他变得与漫画既定的结局有所不同。
我不该对他太苛刻的,他只是一个漫画人物,我不该太投入的,我帮助他只等于编一个新故事。
哈哈,那我杀人也不算杀人啊,只是帮一个漫画人物提前结束他在画框里的营业而已,我杀这些人都不如欧洲中世纪的一只老鼠杀的人多。
噢,布鲁斯不会这么想的。
这帮助约翰的日子就像路易十六一样没有头,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能惹出点事端出来,这么多年他年龄渐长,脾气见长,嘴臭也见长,长的是挺大挺高,好不好还另说。
老开一些像查理一世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狱笑话,也没人陪我笑。
孤独啊,我一只都是一个人——虽然这是我自我选择的,虽然我笑着,但没准我很忧伤。
完蛋了,披萨要吃完了,我得再吃一块,但只能是最后一块。为了保持住我对披萨的热爱所以还不能任由自己胡吃海塞的吃腻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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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躲入了酒吧买醉,他也许想追赶好友布伦丹的步子换一种死法也未必,肺癌转变成肝癌。
他喝,他喝喝喝,他抽,他抽抽抽。从出生往后所有人都从他脑子里过筛了一遍,三个小时过去了,所谓的办法还没有成型,酒吧也快关门了。
他愤慨的想着,那道貌岸然的坐在俱乐部里,他懂什么,跟他那些兄弟一个德行,都他妈...
他就那样一边喝酒一遍想着,酒精能刺激他的大脑,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不知怎的,他总有种感觉,他惹错了天使...他漏掉了什么,他知道漏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等等...不是错....是不一样。
他到处乱跑,指望别人来帮我....可是..我总得依靠自己,不是吗?对,那么,让他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问题在于,他完蛋了,加百列说原因是:地狱宣布了他的灵魂归地狱所有....
不,地狱是一个地方,他不能归一个地方,他归的是那个人——初堕者,如果他要是和地狱里的其他人做交易呢?那么他们会如何应对,他们不可能把我剖几份然后分,地狱里的他们一个人都会得不到他。
上帝!日!噢!
他这是耍诈,疯狂,鬼魅,不合他妈的规矩。但是,可能管用!
人总是要抱着希望的,不是吗?
虽然有了办法,可还得实施,万一失败了呢?
他万般无奈的为自己处理后事,他没敢再去见父亲,他回利物浦只是为了对谢丽尔和侄女吉玛说再见,他想的很轻松,只是当他真的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他姐姐的怀里痛哭流涕。
他别无选择,坐火车又回到了城市。
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来伦敦,他被意外之喜冲昏了头脑——他拥有了一套房,最后就在这里这么安顿下来的,是啊,被城市之光引诱而来,然后深陷屎堆却懒得挪窝。伦敦就是这样对待每一个来这里的外乡人。啊,他也许说的有些刻薄,伦敦没那么糟。
是的,他还有查斯,查斯来接他了。
他们寒暄着,关于查斯又有一辆新车的事情:“查斯,你他妈弄到车了?”
“对,基督,...约翰!你脸色惨白的像厕纸,伙计!”查斯挺关心他,但查斯这次也无济于事,没法帮他。
“我知道,不过,有你为我打气,我会好起来的。你把车停哪了?”他关切的询问这个问题,这也和他等会要做的事情有关。
沿着无数车的车流,查斯带着约翰来到一辆看着又破又小的绿色改装出租车前,约翰张开双臂笑着比划这车的长度,这比他张开手臂还要小的车的宽度“耶稣啊!我听过迷你出租,可这也太荒唐了!”
“是啊,好吧,也许你还记得,我把真家伙卖了,钱也折腾光了,就因为某人不靠谱的建议...”查斯按耐着怒气提醒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约翰害得。
“噢,是啊,对不起...”坐回车内,约翰干巴巴的道歉。
“为了弄到这个狗屎一样的玩意,他只能找麦克·亚当斯借钱。”查斯说起这车的来头,他无路可去,他无路可走,他走投无路。
“麦克·亚当?查斯,他是个疯子。事实上,我敢打赌,看到你去找他,老麦克可高兴了,他会开出百分之五十的利息,告诉你第一期还款日就在月底,对吗?”约翰严肃的继续说“查斯,上一个没能按期还钱给亚当斯的人跳进水泥搅拌机游泳!你疯了吗?”
“噢!滚你妈的蛋。”听到指责,查斯再也忍不住了,他愤怒的控诉约翰带给他的一切,老实人也会愤怒“总是这样!每次都他妈一样!你要不就跑来蹭饭蹭车,要不就对我指手画脚,好像我他妈是两岁小孩!我他妈去找亚当斯,你以为我想吗?都是因为你!你他妈害得我差点破产!你个王八蛋!”
约翰默默的接受着,挚友的最后会面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往好处想,他们没有抱在一起哭的像个傻呗“是啊,总之,说得有理。总之,我的公寓离这里不远,我在这里下车。”
查斯停了车,约翰下了车。
“谢谢你开车送我。”一直都很谢谢你,查斯,你对我不离不弃的陪伴,我知道谢谢这个词那么平常,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挚友,我在副驾驶给你留了一笔钱,显然,没人提醒利物浦博/彩公司得小心我,所以这笔钱会帮你弄辆新车。顺带还清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一直以来,我总是打扰你,提醒你“欠我的”。我并不喜欢这样,我这辈子对太多人做过这种事,做的太过分。我选择这个时候和你两清,是因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终于惹毛了某个杂种。我想这一次,溜不掉了。说实话,真糟糕...当面说出这些话,我会觉得我像个呆逼——但是,查斯,认识你真好,有你真好,你愿意管我叫哥们,我也觉得自豪。离别时,我们还是朋友,我很高兴。振作起来。
这一切没能说出口的话已经被约翰写出来并且和一堆钱留在副驾驶上了,而此刻,独自一人在车内的查斯也终于看到了这些字,他看完了。
捂着脸,查斯哭成了个泪人。
离开查斯后,他又吐了,吐在谁家花园的篱笆下,他希望有足够多的身体组织在呕吐物里,也许他家的狗会兴奋。他回到了龟缩的公寓,他能感受到,他快死了,就是今天。明确的时间,他体会到了布伦丹临死前的感受,明确的,正如处刑时间。
今晚,他将死于癌症。
今晚,他会死。
他的真理魔典早已翻得烂熟于心,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找人谈谈,是的,那个在医院的马特老头需要他,他也同样需要他。
“我还担心他们会逮到你抽烟喝酒呢?朋友,巡房护士一定瞎了...”
“她就是个唠叨的老巫婆,哈哈,老艾弗昨晚嗝屁了,干干净净悄无声息。感谢上帝,我希望我也这么死。”马特指着隔壁房,笑着说,在他愈发骨瘦如柴的脸上,约翰能看到他自己和这老家伙越发像了。
只是,千万别乱插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