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真相大白
第76章真相大白
签售会结束后，任载阳邀请李念榕一同前往街角新开的那家火锅店。尽管两人多年未见，但再次相逢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家常。火锅店里，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从当下聊到了过往。
“干杯！”两人以果汁代替酒水，开心地碰杯。
李念榕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十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后，又笑着看向任载阳：“我是真没想到，那本漫画的作者竟然是你！”
任载阳也笑着回应：“很惊讶吧？”
“当然！”李念榕附和道，“高中那会就听你成天嚷嚷着要当漫画家，没想到现在居然梦想成真了！”
任载阳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点头回应。
“不过，我是真的替你感到高兴。”李念榕再次往杯子里倒满果汁，举起杯子面向任载阳，“祝贺你，我的朋友！”说完这句话后，她再次将其一饮而尽。
“谢谢。”任载阳也随了一杯，接着转移话题，询问李念榕：“你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当年北屯那边的第四中学来我们学校招聘，我看待遇还可以就签合同了，现在日子过得还算稳定。”李念榕一边吃一边说。
“当老师啊，那确实挺稳定的。”任载阳的反应异常淡定，让李念榕不禁心生疑惑。
“你都不惊讶吗？”李念榕突如其来的反问也让任载阳感到莫名其妙。
“惊讶什么？”任载阳瞪着眼睛问。
“北屯四中啊！我和苏柏宁在同一所学校工作！”李念榕伸着脖子说。
“嗷，这样啊。”任载阳的表现依旧很淡定。
李念榕逐渐皱起眉头，“你不知道吗？他没跟你提起过？”
“其实……”任载阳缓缓垂下眼眸，用手无奈地抓了抓鬓角，“我们几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什么！？”李念榕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嘴里的饭差点喷到任载阳的脸上，“为什么啊？怎么这么突然？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没给我讲！”
“这算什么大事啊……”任载阳不停眨眼睛，“异地恋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谁跟你说异地恋就一定会分手了？”李念榕大声质问。
“难道不是吗？”任载阳反问道，“两个人都不在对方身边，没办法给予足够的陪伴，渐渐地也就对彼此没有感觉了，而且……”
“而且什么？”李念榕板着脸看向任载阳。
“说不定他已经在那边找到更好的人了，所以干脆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跟我分手了……”任载阳委屈巴巴地说，“反正我也不在乎，他过得开心就好，离开他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听到这，李念榕无语地笑出声。
“笑什么？”任载阳问道，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你的想象力真的太丰富了，和当年一点也没变啊。”李念榕一边拍手一边无奈地摇头，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你这话什么意思？”任载阳愈发感到疑惑。
“你忘了吗？当时他跟我读的是同一所大学，我们平日里也经常见面的，他要是有外遇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李念榕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任载阳。
任载阳听了李念榕的话后突然就变得沉默。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听到你们分手后会那么震惊吗？”李念榕从包里拿出手机，然后点开一段录像，“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任载阳接过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他的眼帘。苏柏宁站在讲台上，像一帧被岁月浸染的老照片，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却多了几分时光沉淀后的温润。
他换上了一套黑西装，料子硬挺，剪裁利落，款式和当年成人礼那天穿的一样，只是肩膀处多了道不显眼的褶皱。他顺手戴上金丝眼镜，镜腿有点松，总往下滑。这么一打扮，倒真像个乡村教师——就是那种领口永远沾着粉笔灰的教书先生。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许多，像是经年的老酒，在时光的窖藏中愈发醇厚。“你们觉得，花什么时候最美？”他这样问道。
“当花匠用鲜艳的纸将它们包装起来时最美。”有个女学生说。
苏柏宁摇了摇头，“花最美的时刻，是在它浑然不觉地绽放时，在它属于山野、属于阳光、属于风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窗台上那盆即将凋零的花，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某个遥远的记忆。
“摘下的花，终归是要枯萎的。”他说这话时，目光飘向窗外，仿佛那里站着某个缺席的人。“爱也是一样，握得太紧，反而会让它窒息。”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学生们似懂非懂地望着他，就像我们年轻时总是不懂那些需要用一生来理解的道理。
“老师，您说的……是您喜欢的人吗？”一个学生问道。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苏柏宁的嘴角扬起一个任载阳熟悉的弧度，那是他思考时的表情。点头的动作很轻，却重重地落在观看者的心上。
“那您现在......还喜欢他吗？”
风从窗子溜进来，悄悄撩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略略迟疑，又点了点头。
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苏柏宁最后送给学生们一个温暖的笑容，拿起讲台上的教案和书本，慢慢走出任载阳的视野。
屏幕的光一寸寸暗下去，像退潮的海水缓缓撤离沙滩。任载阳的目光却滞留在了那片逐渐暗淡的虚空里，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牵绊住了他的视线。
李念榕把茶杯往桌上一搁，“他说的‘花’就是你吧？话说得那么肉麻，谁能想到你们其实早就分手了。”
任载阳没吭声。窗户外头有只麻雀在叫，叫得人心烦。
“我有一天去他办公室拿资料。”李念榕接着说，“你们那张合照还在桌上摆着呢。玻璃相框擦得锃亮，跟新的一样。”
“是吗……”任载阳的手指在杯沿上划拉了两下。“看来是我误会他了。”他说得很轻，像在自言自语，“早知道......”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唉，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
“什么叫算了？”李念榕突然起身，拉起他微微发颤的手，“只要感情还在，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这样吧，过段时间我组织一次同学聚会，把他也叫上，到时候你俩好好聊聊。”
“又不在同一个班，他会来吗？”
“相信我，他一定会来的。”李念榕不知有多少把握，语气里满是笃定，任载阳见状，也便不再过多询问。
夜深时分，任载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他连鞋都顾不上换，整个人便重重地栽倒在床上。黑暗中，苏柏宁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痛。
他摸索着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迟疑地游移。凭着记忆，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那串早已刻进心底的电话号码。当那个熟悉的头像跳出来时，他连呼吸都停了一瞬——那正是苏柏宁的微信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