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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鱼和林业回到学校,关卉不能进宿舍,她客客气气把东西交给宿管,也没有提要到把林鱼送上楼,就和林业说要回家。
林业当着关卉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塞到林鱼的手上,“有什么想吃的就买。”
林鱼把钱攥在手里,关卉也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林鱼就顶着包纱布的头上了晚自习。
课间的时候,陈昱璐伸出自己打了石膏的左腿在走道中间,她仔细瞧了两眼,然后再回头,盯着林鱼国的和木乃伊似的头。
“林鱼,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是我因为脚疼上的医院吧?”陈昱璐睁着两只大眼睛疑惑开口,“怎么我回家一天,你看起来伤的比我还严重?”
王珂不住宿,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她比陈昱璐更好奇,“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上厕所一起也就算了,这伤筋动骨缝脑袋的事,你们怎么也约着一起?”
林鱼擡头,对上两人齐齐看过来的目光,她自己也有些羞于开口,总不能说,她是自己吓自己,和陈昱璐扭脚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她装作手上很忙,讪讪道,“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王珂下巴都惊掉,“不小心?是像搅拌机里的翻滚的水泥,那种不小心吗?”
她说着,伸出食指比划着水泥搅拌的动作。
林鱼快速瞥了眼,她记不太清滚下去的过程,只记得最后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她害怕摔断手,果断地把手缩在了胸前的画面。
不过想想,人从楼梯上滚下去,大概就是王珂说的这种情形,她点点头,“差不多。”
她表述的表情太过平静,王珂光听都后怕,她摸摸自己的心口,顺顺气后给林鱼竖起大拇指,“不是我说,林鱼,你心脏可真强大,说这些你都不害怕的吗?平常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有人被推下楼梯,不是昏迷就是植物人的,你这心大,福也大。”
“命更大。”一直不说话的陈昱璐跟在王珂后面默默补了句。
说完,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在打响的上课铃中,转过身在座位上坐好。
林鱼自己在后面,她侧过脸看向窗户,心里不经意冒出一个想法。
她不是福大命大。
就像陈昱璐说过的,坐在这个座位的人,有考神保佑。
上课老师走进来,“goodmorning,class.”
小蜜蜂的声音响起,林鱼回神,专心上课。
抱着纱布的脑袋成为班级显眼的存在,也成为免去老师提问的金牌,一周下来,偶尔有几次老师点名提问提到她和陈昱璐,不管她们答对与否,老师都温和着脸,让她们坐下了。
时间满打满算一周,林鱼到了拆线的时间。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其实不值得因为拆线的事再特意请半天的假,林鱼从卫生间回教室的路上想着,她走路走神,没注意到迎面有人跑了过来。
当肩膀上撞击感袭来的时候,她下意识记起摔下楼梯那天的失重,双手立即在空中扑腾着想要抓住什么依靠。
有人敏捷又精准地抓到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继续往后仰倒的姿势。
她的目光在眼前飞速经过的手背上匆匆一瞥,恍惚中似乎看到这人手背上有着和蔺玉一样的疤痕。
“同学,对不起,你没事吧?”
林鱼闻声擡眼,面前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她愣在原地,眼神迷惑又慌乱。
“你……”
撞她的同学一看她头上的纱布,刚松开的手赶紧虚虚护在林鱼的旁边,“同学,你还好吗?”
这位同学脑子也不太灵光,他当着一群看发生什么事的同学的面,在林鱼的眼前水灵灵地伸出了手指,“这是几?你知道吗?”
林鱼借机定睛瞧了瞧他的手,没有伤疤,肤色比蔺玉黑,这不是蔺玉的手,站在这里的,也不是蔺玉。
她看错了,陡然上升的心情又跌落谷底,她木然地回答同学的问题,“三。”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她转过身,把人都留在了身后。
回到班里,陈昱璐看着刚出去还正常的一个人,回来就失魂落魄的林鱼,她停下手上摆弄林鱼笔袋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因为要拆线了有一点点的高兴,怎么上个卫生间,你失落成这样?”
林鱼坐下来,陈昱璐挪挪屁股,把自己凑到林鱼的鼻子前,林鱼一言不发,回来就拿起笔看题。
陈昱璐吊起一边的眉毛,就差在脸上画个大大的问号了,林鱼不说,她自己猜,“是因为……理综考的成绩?”
“不应该啊,你这学期成绩比我的姨妈都稳定,还是说……”
陈昱璐坐回来,拿笔敲了敲脑袋,“这次没考好,是因为你把脑袋摔坏了?”
林鱼的笔不动了,她的眼眸动了动,而后轻轻擡起眼皮,认真地看向陈昱璐,“陈昱璐。”
“嗯?”她一严肃,换陈昱璐害怕起来,陈昱璐身体诚实地退到自己的位置。
“你说的有道理,明天拆线的时候,我会告诉医生详细检查我的头。”
“哈……哈。”陈昱璐尬笑两声,不自信地问,“林鱼,你会开玩笑了?”
林鱼不理她,喃喃自语道,“脑中有淤血,淤血压迫视觉神经,我因此出现错觉,也不是不可能。”
“做过检查就好了,这只是暂时的,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这下陈昱璐确信林鱼不是开玩笑了,林鱼她好像真的摔傻了。
胡市车水马龙,商业街前,一条普通的街道有一家奶茶店,得欢在这里兼职。
中午刚过,得欢和同在这里工作的姐姐楼宜这会儿不忙,两人手肘撑着点单台面,一起望向街道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