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镇叛乱两线来敌
第141章镇叛乱两线来敌
虹县狼烟再起时,濠州城中,石山正在处理一起叛乱案。
案情很简单,濠州某秦姓大户暗中勾结外来行商,欲要传递红旗营布防信息,明确表示官军进剿时,其人能联络一些城中义士充作内应。
明里暗里,跟红旗营做走私贸易的商贾不少,但其中绝大部分只能城外淮河码头处交易,凡能进城贸易者,无不是经过层层筛选和考察。
这名行商见识了石元帅不俗的军政手段,知道濠州外围五河、定远、怀远皆被红旗营掌控,不认为官军短时间内有能力攻到濠州城下,更不觉得严密管控的濠州会给内应操作的空间。
其人居中联系,风险极大,收益却没多少,万一官军吃了败仗,搞不好会砍了自己的脑袋泄愤。
而且,此事颇为蹊跷,这商人更担心此事是石元帅故意为之,以试探自己是否可靠,犹豫多时,商人最终还是向巡街的绣衣营将士告发了此事。
经审查,意图叛乱的大户是濠州原知州豢养的商贾。
知州破城时自裁,一了百了,此人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其产业却没保住,或被红旗营“籍没罪官家产”,或被其他家族趁机吞并。
从高高在上的知府座上宾,沦落到生活窘迫的破落户,秦姓商人自然有理由怀恨在心,往日没少暗中散布红旗营的谣言。
大战临近,红旗营抓紧了城中管理,此人预感到机会来临,联络了两家同样因红旗营占据濠州而利益受损的大户,又通过这两家,联络到了另五家,其中两家,就有子弟在军中。
那外来行商也是乖觉,发现事情蹊跷,没敢跟着这些人瞎胡闹,最终选择了首告,因此捡了一条小命。
没错,鞑官豢养的商贾,暗中传播谣言的反动分子,居然能活到现在,自然是石山故意为之。
红旗营轻松攻陷濠州,好处是攻守双方都没有死多少人,坏处也是没死多少人。
尤其是占有大量社会财富的大户豪商,这些人天然就畏惧动荡,更容易心向代表秩序的朝廷。
其中,确实有一些横下一条心,投靠石山博富贵。
更多的却是迫于形势,跟着其他人献粮劳军,但别指望他们会有多少忠诚。
红旗营强势时,他们还能老实伏低做小,一旦形势对红旗营不利,这些人绝对不介意从背后狠狠地捅石山一刀,以此向收复濠州的官军证明自己是“身在贼营心向朝廷”。
不破旧,无以立新。
不狠下心来杀掉一批这些憎恨改朝换代的顽固分子,不足以震慑守旧势力;不没收其丰厚的家产,红旗营扩张就要受制于人;不重新分配濠州社会财富,也无法真正取得底层百姓的支持。
破城前,石山就有清除一批濠州大户的计划,只是彼时这些人表面都很配合,红旗营又是以军纪严明著称,无正当理由,自不可能放纵将士们随便杀人。
些许宵小,杀了又起不到震慑作用,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正是出于这一目的,秦氏才能侥幸活到现在,用其家族的血,牵出一堆潜在的反叛者,也算没有白吃这些时日的粮食,为石山消除了部分隐患。
案情清晰明了,很快就调查清楚,并进行了公开判决:
主犯秦氏叛乱罪证确凿,满门抄斩!
其余从犯尽诛,并籍没其家产,家小罚入苦役营!
刑场设在西郊。
昨日热闹的赛场,此刻却只见刽子手鬼头刀的寒光。
红旗营在刑场南北两角设置“观刑台”,以便城中商户代表就近观刑,城中百姓携老扶幼自发前来,一如当日观赛场面。
秦氏家主等要犯已经被剥去绸衫,血肉模糊地拖上刑台。
人群里忽地爆出哭嚎声,一名白发老妪奋力朝台上掷出土块。
“该!不是这杀才,我儿怎会破产投水!”
血光飞溅刹那,人群中突然瘫倒一人,裆下漫出腥臊,正是不满红旗营统治,却未涉案的大户。
黄彦文等投诚大户死死掐住掌心,面上恭敬更甚,喉头却不住滚动。
——有些人想到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原来石元帅的宽容只是鱼钩上的饵;更多的大户则发现红旗营鲜红军装不是喜庆的颜色,而是浸透了恐怖的鲜血。
而陷入复仇狂热中的百姓,则是狠这些往日作威作福的大户死得太晚太少,刽子手的屠刀每一次落下,都真心实意地跟着拍手称快!
由于被处决的要犯太多,行刑过程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血水由刑台漫下,浸透了地上的黄土。
曾兴奉命主持此次刑罚,其人仿佛又看到了半年前王白音等站赤高层的覆灭,平静掠过观刑欢呼的人群,挥令指向尚未结冰的血渍,冷冷地道:
“装笼!” 三十七颗狰狞的首级皆被装入木笼,将悬挂于濠州六门,以震慑城中潜藏的顽固分子。
同时,一道红旗营新律也随着这些首级深入人心:
暗通鞑子者,灭满门!
首告者,袭逆产十一!
诬告者,反坐!
铁腕惩处了城中的反动分子,濠州军民为之一肃。
两日后,邓顺兴坚壁清野,退入汴水南岸拒敌的急报也恰好送入濠州,大战的脚步悄然来临。
前些时日,众将就已经多次在授课中讨论了元军可能的动向,以及红旗营需采取的行动。
因而,收到急报,石山就没有再开大会讨论,只是召集朴道人、李武、傅友德、胡大海和龚午(封号磐石都尉)五个还在城中的有封号文武,通报了虹县军情。
李武对三哥盲目自信,并不害怕元军进犯,只担心鞑子见势不妙缩了回去,率先开口道:
“虹县已经被邓顺兴毁了,鞑子没法落脚,会不会撤回泗州?”
胡大海已经举族迁出了虹县,可那里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一方水土,想到此战之后,不仅县城被毁,大半村社怕是也要化为焦土,就觉得心中堵得慌,一脸愤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