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我想看着你
第80章我想看着你
其实话一说出口，余晖就有些后悔了。
太阳又升起了一些，窗外的晨光透过米色窗帘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金色。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缓慢旋转。
余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甚至怀疑就在半步之外的夏扶光也能听见这震耳欲聋的"咚咚"声。
好像自己太莽撞了些，而且说的话相当不知廉耻。
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从耳垂一路烧到耳廓，像被开水烫过一样。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让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睡衣下摆，把棉质布料揉出一片皱褶。
但是夏扶光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诶——一想到这点，余晖根本冷静不下来。
本来少年人起床时的生理反应也确实很难控制的，他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对，没错，心安理得。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晚的画面：夏扶光的手臂环过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头顶，那股淡淡的接骨木香气将他整个人包裹。他自己的腿不知羞耻为何物，主动缠上对方，把人逼得退无可退。
光是回忆就让他指尖发麻，小腿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要不是碍着在对方面前的形象，他能兴奋到现场表演个小狗打滚来。
夏扶光好像是被吓到了，一开始没动弹。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褐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透，像两块晶莹的琥珀。嘴唇轻轻张开又合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里。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停顿，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于是余晖的脑袋瓜子就开始嗡嗡工作起来，短短几秒时间得出一个结论：
完犊子。
他看见夏扶光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蝴蝶翅膀扫过心头。对方微微偏头的动作让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余晖甚至能看清他鼻梁上那颗几乎不可见的小痣，还有因为惊讶而略微绷紧的下颌线。
回想刚刚那段话，好像在表白之前就先xsr了。
果然刚睡醒就会意识不清醒；而男人又实在是下半身思维，下边儿ing起来了，嘴边儿就没门了，话秃噜噜就往外溜。
卧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都清晰可闻。余晖能感觉到自己后背渗出一层薄汗，黏在睡衣上有些发凉。窗外不知哪来的鸟雀叽喳叫了两声，衬得室内的沉默更加难熬。
他突然面临了一个抉择。
将错就错，从此开始直白地勾引，还是打个圆场递个台阶往后退一步？
夏扶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余晖敏锐地捕捉到。他注意到对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裤侧边的缝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阳光在他侧脸投下细小的阴影，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条。
余晖毕竟才19岁，之前从来没有恋爱过，此时气血上涌又被对面晾着，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
要不补一句“宿舍里的男生都互相帮助的”？不不不，这主意太糟糕了，先不说他刚刚明明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幻想对象是夏扶光，就说他说这句话目的难道是把对方和自己的关系代入到普通室友的直男互助吗？！
他才不要！
阳光渐渐变得强烈，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余晖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夏扶光身上特有的接骨木味道。床头柜上的闹钟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嗒、嗒、嗒"地敲打着他的神经。
脑子里转了许多念头，其实现实里时间连半分钟都没有。
但夏扶光还是没反应，余晖的脸色渐渐变白。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发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夏扶光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表情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哥......”他开始找借口想退缩了，“我......”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尾音几乎微不可闻。他看见夏扶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他心脏猛地一沉。
夏扶光从他手里抽出袖子的时候，他简直想哭了，眼眶瞬间发热，视线变得模糊。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铁锈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无法分散注意力。心中埋怨自己实在是蠢，把握不好进度。
再说了，该自己去取悦对方的，怎么就提出这种无法无天，倒反天罡的要求来了呢？他好像恃宠而骄过了头。
但下一瞬，带着接骨木香气的衣物靠近，他的眼睛被一只温暖的手蒙住。
那只手掌心干燥温暖，轻轻覆在他的眼皮上。余晖能感觉到夏扶光的呼吸拂过他的额发，温热的气息让他浑身一颤。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像是陷入了一个温柔的茧。
他听见夏扶光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没给别人弄过，不舒服就说。"
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像羽毛般扫过耳膜。余晖能感觉到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共享呼吸。
该死。
余晖觉得现在就控制不住了，他竭力压抑着自己，否则也太丢人了些。
他的耳尖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夏扶光的手掌挡住了光线，眼前是一片温暖的黑暗，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睫毛蹭过对方手掌的触感很奇妙，像蝴蝶翅膀扫过花瓣。但看不见的情况下，感受着对方接近的触感更奇妙。他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感受到床垫微微下陷的弧度，甚至能捕捉到夏扶光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的呼吸节奏。
......
最后关头，余晖拉下了夏扶光捂在他眼睛上的那只手，指尖相触时像是有电流窜过。他贪婪地盯着对方垂着眸躲避他视线的脸，夏扶光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
"哥......我想看着你......"余晖喘息着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夏扶光脸上，不肯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