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邀请
第178章邀请
比那更早？
余晖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过去，夏扶光的表情却很认真，还透着点他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他把时间线往前推到试镜当天，就已经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了——因为一次试镜，让夏扶光对自己一见钟情。
比那更早......再早，能早到哪里去？
他很明确地知道，在《陌上郎》之前，自己从没见过夏扶光，面都没见过，更别提合作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夏扶光横扫新人奖的那一年，余晖连颁奖礼都没去过。当然，夏扶光那年忙着准备高考，也没去，可那是他不愿意去，而自己，是没资格去。
只是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夏扶光以黑马之姿惊艳影坛、横空出世的时候，他也已经挺大的了，可当时的记忆像蒙了一层雾，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直到准备艺考的那一年，疯狂地看各种优秀演员作品，他才像是重新认识了夏扶光似的，佩服他的演技，羡慕他的强大，把他视作偶像，并且下意识地模仿起对方的演技来。
演员嘛，就要会模仿。他试着模仿过许多人的演技方法，唯独夏扶光的，学得最顺。
也许他们的缘分从那时候就注定了。
再之后，就是那次试镜。
《陌上郎》的试镜之前，余晖只是没什么名气的童演，偶尔出过反响还不错的作品，也只是其中镶边的角色，谁的儿子，谁的同学，谁的小时候......认识他脸的人可能还有一些，但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少很少。
他人生的转折点，就是那次《陌上郎》的试镜。
就是那天，他遇见了夏扶光，人生便顺遂起来。
从那之后，余晖面上了颜沛这个角色，然后是《桃花源》的小出圈，他开始渐渐被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和夏扶光越走越近，从最开始什么都不敢想，到后来登堂入室，彼此交心。
余晖终于鼓起勇气摆脱了父母，然后带着一腔热忱，用什么束缚都没有的自己，干干净净地投向了夏扶光。
他觉得，哪怕自己长到很老很老，牙齿都掉光了，眼睛也看不清了，躺在床上插着管儿，大概都能握着夏扶光的手，回想起《陌上郎》试镜时的场景，跟他说“就是从那时候起，认识了你，我的人生才不一样了喔！”
可是现在对方说，比那更早。
而他从不骗自己。
余晖恍惚地、矫情地想：
他好像比这个世界晚了许多年才认识夏扶光，可夏扶光却比这个世界更早认识了他。
——————
他有一肚子疑问，但不知道从何问起。
任由夏扶光卷着自己头上的卷毛玩了会儿，余晖才抓住他的手，腻腻歪歪又下意识地玩起对方修长的手指来。
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余晖突然想起他爸曾经无意间说，和他妈牵手，就像自己的左手牵右手，很平淡。
其实和夏扶光牵手，也像左手牵右手，却不是平淡，而是......
他感觉自己的手就该和对方牵着，浑然一体似的，他们合该就这么纠缠到老的。
余晖熟悉夏扶光手上的每一个细节，比如，他中指侧面有一点点已经淡下去的写字磨出的茧，比如用小指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慢慢滑动的时候，他的食指会不自觉微微蜷缩一下，舌尖舔过脉搏时，他会颤抖。
只是牵着手，他们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就像自己的左手牵右手一样。
“自己的左手牵右手”，那不是贬义的，不该是贬义的。
此刻，余晖缠绕着夏扶光的指尖，自然而然地感觉到，他有点心不在焉。不是心猿意马的那种心不在焉......
他困惑地擡头，对方下意识地笑了一下，但笑意并没达到眼底。
夏扶光确实不会骗他，只是有些话，不问的话，他不会主动说，就好像，如果不是今天聊天提起那天的试镜，余晖直白地撒娇“是不是那次试镜喜欢上的”，夏扶光才说，不，比那更早。
“哥，那是什么时候呢？”他犹豫了下，顺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下去，“看的是我拍的哪部剧？”
他小时候甚至连宣传、综艺都没怎么参加过，一部戏拍完了，拍下一部，如果是见面之前就知道他、就喜欢他，那......太小的时候不太可能吧，总归是十几岁的事儿。
见夏扶光垂着眸子不吭声，余晖又补充道：“《小美满》？《角落里的太阳》？《塞罕坝》？”他列了几部自己演过的剧的名字，都是他十五岁之后拍的戏。
虽然想一想，那会儿自己土的可怕，灰扑扑的，演技......演技好像也很一般，浮在表面上似的，当然，是和后来的自己比，在同龄演员里还是可以的。
但夏扶光听到那么多电视剧的名字，还是沉默。
他的手指告诉余晖，他在犹豫。
于是，余晖也不吭声了，把脑袋往他怀里钻，讨好地蹭了蹭：“告诉我嘛，哥哥。”
“余晖，”夏扶光总算说话了，因为姿势的关系，他低垂着眼眸才能和怀里的人对视，缓了缓，他继续道，“我有一个秘密——也许，你可以试着探索一下？”
也许因为他的表情很认真，又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所以余晖愣怔了一下，才抿了抿唇，也带着点严肃：“这算考验吗？”
“不，这是邀请。”夏扶光的眼睛像旋涡，吸得余晖挪不开眼。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心和释然。
余晖觉得，这人好像摊开了似的，在告诉他——
来吧，来探索吧，来了解我，多一点，更多一点。
然后，留下，或离开；更爱我，或恨我。
余晖的嗓子都变得干涩起来。
他想，是什么样的秘密，才能让夏扶光有这样的表现呢？
夏扶光，为什么不信自己，绝对不会离开，绝对不会不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