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十天之后，老沉终于带来好消息</p>
“这位是……？”方怡看着老沉带来的中年男人，猜测他应该也是街友</p>
老沉对身旁的男人说：“你自己跟陈娘子说”</p>
“小的也姓沈，单名一个义字，听老沉说陈娘子正在找熟悉户部侍郎张大人府上的人，就自告奋勇来了”他两手搓着衣服，嘿嘿地笑着，心里想着或许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也不一定</p>
“你对张大人府上的事很了解？”方怡盯着他的脸问</p>
沈义点头如捣蒜“是，小的曾经在张大人府里做过事，不过半年多前因为生了场病离开，一直找不到差事，就落魄到这个地步”</p>
绝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因为偷钱才被赶出大门……</p>
“真的是因为生病吗？”她读取到对方的心里话，脸蛋一沉“在我面前说谎是没有用的，因为我可以看得出来”</p>
闻言，沈义立刻心虚“我……”</p>
“老沉，还麻烦你把他带过来，不过我讨厌说话不老实的人，我会再想别的办法”方怡对老沉客气地道</p>
“陈娘子别这么说”老沉也很过意不去，然后转头骂沈义“你敢对陈娘子说谎，我可饶不了你”</p>
沈义这才硬着头皮承认“我说就是了小的因为爱赌，欠下不少银子，加上又是担任二账房，一时起了贪念才会想……不过没有偷成便被人发现，挨了一顿板子，就被赶出大门”</p>
“我真不该把你这种人带来！”老沉气呼呼地斥道</p>
他一脸信誓旦旦“我已经发过誓，再也不赌了，绝不会再犯”</p>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虽然她有读心术，但也怕有个闪失，万一沉义随便捏造事实，在公堂上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p>
“我沈义对天发誓，要是敢对陈娘子说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沈义当场彬下来发毒咒</p>
方怡心里哼了哼，要是发誓有用，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一次，要是敢骗我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p>
“是、是”沈义冷汗涔涔</p>
于是方怡让老沉和沈义都坐下来，先喝口茶、吃块梅花糕，这才开始问起</p>
“你既然在张大人府上做过事，对张叔宝的为人应该很清楚吧？”</p>
沈义马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陈娘子真的问对人了，张叔宝是张大人的独子，张大人三十多岁才得子，自小就对他十分宠爱，要什么有什么，可惜张叔宝平日好女色，不只玩弄府里的婢女，还在外头骗了不少姑娘，等占了人家的清白之后，就丢个几两银子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些钱还是小的亲自送去的，想到有的姑娘因此上吊自尽，有的则碍于家丑，不敢对外声张，真觉得老天爷该让他快点受到报应”</p>
“你还记得那些受害的姑娘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吗？”她心脏狂跳</p>
他用力点头“当然记得，只是不确定现在还住不住在那儿”</p>
方怡备好文房四宝“没关系，你先写下来”</p>
之后，她分别给老沉和沈义各三两银子当作酬谢，这件事也算是有了初步进展，接下来就是一个个登门拜访，说服她们出面作证</p>
摄政王府</p>
“你说陈氏已经不住在原本的寡妇楼？她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又是搬到哪里去了？”刘氏惊讶地问</p>
燕儿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她……她搬去……”</p>
刘氏瞪向她“快说！”</p>
“奴婢花了十两银子，偷偷跟住在里头的一个寡妇打听，她说跟陈氏相好的男人买了座宅子，让她搬过去住”燕儿偷觑了下主子“虽然她没有直接说出那个男人是谁，但多半就是……就是咱们王爷”</p>
“王爷为了金屋藏娇，特地在外头买了一座宅子？”刘氏大受打击地喃道</p>
“难怪他连王府都不肯回，即便是过年也不曾踏进家门一步，原来都是跟那个寡妇在一起……她凭什么？！”</p>
她大吼一声，将桌上的杯碟都扫到地上</p>
“不过是个寡妇，她的出身有哪一点可以跟我相提并论？为何王爷就是对她情有独钟？我每天痴痴地盼着他回来，他却去抱别的女人……季君澜，你太过分了！”</p>
燕儿想安抚主子，又不敢靠得太近“夫人要冷静——”</p>
“你教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刘氏气得全身发抖“进王府这三年，他只碰过我两次，就只有两次！那个姓陈的寡妇哪里比得上我？！”</p>
“还有，夫人可记得除夕那一夜回刘家吃团圆饭，大奶奶曾提起‘第一女讼师陈娘子”施粥助人的事，还说她现在可是红人，连深居内院的官员女眷们都听过她的名号？”燕儿真怕说了会让主子更生气</p>
刘氏胸口因怒气而起伏“那又如何？”</p>
“这个‘第一女讼师陈娘子’就是——陈氏”她小心翼翼地回道</p>
“怎么会是陈氏？她不过是个寡妇，哪来这么大的能耐，还能帮人写状纸打官司？”刘氏死也不肯相信“不可能！”</p>
燕儿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家主子“确实是真的，陈氏不只帮人打官司，还施粥做善事，现在只要提起她，大家都是竖起大拇指夸赞，王爷想必……”心会更向着她才对</p>
“王爷想必什么？”她咬牙问道</p>
“没什么……”燕儿不敢再说</p>
她狠瞪裤女一眼“你可知她现在住的地方？”</p>
“是，听说就在天枢一巷，那座宅子还取了个名字，叫做‘顺心园””见主子的娇容因嫉妒而扭曲，燕儿不敢再说下去</p>
“我要亲自去看看她究竟长得有多狐媚，可以迷得住王爷！”虽然都是妾，但她比对方早进府，去下下马威也是理所当然的</p>
“这么做真的好吗？要是王爷知道……”</p>
“如果这样能见到王爷，那又何妨？快去命人备轿！”刘氏哼笑有爹撑腰，她不怕表哥把她赶出去</p>
“奴婢这就去”燕儿只能依言去办</p>
一个时辰后，轿子来到顺心园大门外头，燕儿上前敲门，认出前来应门的门房是以前也在摄政王府里当过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