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暗潮汹涌赴险途
他没立刻出巷子，靠在墙边，闭上眼，神识再次散开，仔细捕捉坊市里各种杂乱的信息流。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偶尔还有法器碰撞的叮当声……乱七八糟的声音涌进脑子。
突然，几句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他耳朵里。
声音是从不远处一个卖杂货的摊子传来的，两个修士压着嗓子，好像在说什么秘密。
“……听说了没？最近有人在收一种怪石头……红不拉叽的，摸着还烫手……”
“离火？啥玩意儿？没听过啊……”
“嘘！小点声！听说是跟内门一个大人物有关系……好像是炼什么宝贝，缺了主料……”
离火？
叶枫心头微动，那两个修士压低的声音，像两颗投入静水的小石子，在他识海里漾开圈圈涟漪。他并未停步，依旧维持着闲逛的姿态，脚步却不着痕迹地朝着那杂货摊靠近了几分。
“……什么离火，没听过，别瞎传，小心祸从口出！”另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忌惮。
“我哪敢瞎传！是听王管事那边漏出来的风声，说是有内门的大人物急需，已经放出话了，谁能提供线索，或者弄到手，赏赐丰厚得吓人……”
“真的假的？那玩意儿长啥样？”
“就说像块烧红的炭，但不会灭，还特别烫手……”
声音渐渐低下去，被坊市的喧嚣淹没。
叶枫面无异状，转身走向另一个售卖符箓的摊位，神识却如同蛛网般，再次细细梳理着身后那几道如影随形的窥探感。不是周明的人，至少不是他上次带来的那几个。这几道气息更弱，行动也透着一股生涩的笨拙，像是临时雇来的眼线，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炼气八层。
他走到一个售卖各类矿石材料的摊子前停下，拿起一块赤铜矿石掂了掂，又拿起一块泛着幽蓝光泽的寒铁矿，装作仔细端详，余光瞥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探头探脑。
时机差不多了。
叶枫放下矿石，转身走向一条通往坊市后街的窄巷。巷子幽深，两侧高墙遮蔽了天光，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脚步不疾不徐，身后那几个“尾巴”果然跟了进来，脚步声刻意放轻，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巷子中段，有个堆放杂物的拐角。叶枫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瞬间消失在拐角之后。
“咦？人呢？”一个跟踪者冲过拐角，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声音里透着诧异。
另一个同伴也跟了上来，四下张望：“刚才明明进来了！这巷子是死路吗？”
就在他们迟疑的瞬间，先前那人只觉后颈一麻，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
“老三？！”后面的同伴大惊，刚要呼喊。
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钳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如同看见了勾魂的阎罗。
叶枫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点在那被制住的跟踪者眉心。一缕极其细微、几乎与灵气无异的金色神念，悄然探入对方的识海。搜魂术，于他而言，早已是融入本能的手段，无需繁复仪式，念动即行，且不伤对方神魂根本，只取所需信息，事后对方只会觉得昏沉片刻，记忆出现些微断裂，绝难察觉异常。
片刻之后，叶枫收回手指，那跟踪者也如烂泥般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信息不多，但足够了。这几人确实是周明花钱雇来的，任务就是盯死他叶枫和火傲天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汇报。更关键的是，这名弟子在接任务时，隐约听到周明与心腹交谈，提及要去宗门南部的“赤炎山脉”深处，似乎在寻找一种对修行大有裨益的火属性奇物，言语间颇为急切。
赤炎山脉……火属性奇物……离火石？
叶枫将两个昏迷的跟踪者拖到更深的阴影里，随手抹去了附近自己留下的气息。他走出窄巷，重新汇入人流，但这次的目的性明确了许多。
他不再闲逛，而是专门找那些消息灵通的老摊主打听。
“老丈，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他递过去两块低阶灵石。
那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见钱眼开，接过灵石掂了掂，压低声音：“小哥想听哪方面的？要说最近最邪乎的，还得是南边那赤炎山脉！”
“哦？怎么说？”
“听说啊，那山脉深处，最近火灵力躁动得厉害，晚上都能看到红光冲天！有人传言，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火系宝贝要出世了！不少人都动了心思，想去碰碰运气。不过嘛……”老头嘿嘿一笑，“那地方邪门得很，深处的三阶火系妖兽遍地走，听说还有更厉害的，筑基后期进去都得脱层皮！前两天就有两个不信邪的内门弟子组队进去，结果一个重伤逃回来，另一个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叶枫又问了几个摊位，得到的说法大同小异。赤炎山脉深处异动，火灵力狂暴，疑似异宝出世，危险重重。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处。周明，这个看似温和的内门弟子，其目标，十有八九就是那可能存在的“离火之源”，或者与之相关的东西。
为了荒古道塔第二层，这一趟，非去不可。
回到破旧小院时，天色已晚。火傲天刚结束一轮修炼，正擦着汗。
“枫哥，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没？”
叶枫关上院门，走到石桌旁坐下：“有点眉目了。”
他将那块离火石碎片取出，放在桌上，温热的红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宗门南边，有座赤炎山脉。”
火傲天凑过来看那碎片：“赤炎山脉？我知道，火灵气特别浓，妖兽也多，听说挺危险的。”
“最近那里有异动，传言有异宝出世。”叶枫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想去看看。”
火傲天眼睛一亮：“异宝？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