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有些错，没法原谅

纪涵和周晋元上了车，站在窗边，看着两位老人一直在朝着他们挥手。

左凤兰心情激动，虽然是哭着，但想朝着他们笑。

笑着笑着，眼泪又止不住。

火车开远再也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纪涵和周晋元才回过神来，纪涵看向周晋元。

车上人多，人挤人，两人挪了挪位置，找了个过道，周晋元把报纸铺地上，让纪涵坐包上，他在旁边站着。

他心情还没怎么平复下来。

纪涵扯了扯他袖子。

车上人多眼杂，两人在这人挤人的车厢互相看了一眼。

周晋元往她这边靠了靠，将她手捏住，放在身后。

任何人都看不到两人紧握住的手。

他捏了捏她，眼神对上她的，那是无声在告诉她“我没事。”

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没事。

纪涵知道他是在逞强。

可她不想戳穿他。

如果当着她的面，他可以稍微坚强那么一会会，可以强忍着不去悲痛。

那她也愿意。

五天的时间两人在狭窄的车厢度过。

卧铺的票很难拿到，就算周晋元给乘务员说纪涵怀孕（其实没怀），乘务员也没办法，只说卧铺不对外开放，只能给他们找了两个位置坐。

两个座位总比坐地上好点。

纪涵除了上厕所，接水拿东西这些事情都是周晋元在干。

但人挤人，而且厕所环境很糟糕，纪涵基本都是憋着好久去一次，喝水吃饭都很克制，只要是不饿就行了。

晚上大家睡觉，周晋元让纪涵躺下睡，他坐在地上，把大棉袄给纪涵盖上，一晚上都捂着她脚，害怕她脚悬空没地方放。

两个位置睡身材纤瘦的女生还窄点，他一个大男人明显是不够睡的。

周围几个大妈眼神透露出无尽的艳羡，不停夸纪涵找了个好男人，也有的说纪涵娇气，让一个大男人捧着她脚像什么样子。

纪涵权当她们是在放屁。

和这种人有什么好吵的，而且周晋元心情不好，她不想和人争吵让他心里烦。

五天时间像是坐牢，等好不容易到了江城，火车上人蜂拥而出，倾泻到站台各个角落。

就这五天时间，周晋元胡子冒了出来，头发长了一些。

两人一下车，来不及吃口热乎的，便直奔公安局。

赵素芬和周富贵还在那押着。

因为局子里有顾川，这几天两人没有怎么受到亏待，但两人情绪失落，就算每餐送了饭，也没胃口吃。

最后顾川劝了几句，赵素芬才含泪进食，短短几天时间，她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老态毕现，周富贵更不用说，本就狼狈，如今窝在那，眼里连一丝生机都丧失了。

直到周晋元出现，两人眼里才终于有了光。

席建元得知周晋元回来，在他见赵素芬和周富贵之前，和他单独见了一面。

“晋元，我是你二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样对你的养父养母，他们害我们悲痛多年，每年你的生日和团圆夜，都是妈妈最伤心的日子，我一想到这，我就无法原谅！”

席建元这一招先斩后奏，是下定了决心，要让赵素芬和周富贵付出代价。

周晋元喉咙发堵，想到这二十多年，他一直以为的家，只是小偷的窝。

他所有的赤诚和真心。

都给了这样的家庭。

他嘴里发苦。

“我能理解。”

他笑容发涩，“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席建元叹气，“你说。”

“他们罪孽滔天，但待我有养恩，二哥，留他们一条命！”

这是他的恳求！

若是让他亲眼看着赵素芬和周富贵被死刑。

他，做不到。

周晋元内心如何矛盾痛苦，席建元当然知道。

明知那是错的，可理性和感性总是交织。

正因为他和周晋元是个热血男儿，所以这一刻，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