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将计就计(一)
第124章将计就计(一)
余览先前嫌恶林馥,皆因她当年在御试之中抢了他的风头,一举夺得状元不说,还被破格提拔为一品太傅,一路水涨船高,风光不已。此番于宁远城再见,才发觉她不是从前那般孤高难以亲近。
“我总觉着你和从前不一样。”余览一边书写公文,一边频频抬头看她,“即便是我当日离开明城,你也不是今日的模样。”
“以你当日目高于顶的姿态,不该说出方才这一番话。”余览又道。
林馥愕然,莫不是她方才的口蜜腹剑被他看穿?
“世家子弟大都看不惯你的为人。”余览搁下笔道:“你虽有才华,却过于死板、不知变通,亦不会将朝中老臣放在眼里。朝中官员没有哪个不脏,你虽洁身自好,不肯与之同流合污,却愈发显得与诸臣格格不入。”
“说句难听的,久而久之,你只会政敌林立。甚至连陛下也会疑心——你既不贪恋资财权势、又不欺男霸女。不图小利,必有大谋。圣上如何不疑?”
林馥听罢忽然沉默,这些话从前没有人敢同她讲。世族老臣自然不肯同她站在一处,年轻官员罕有这般见解,庆安王更是不会,因为她在他眼中什么都好。
不论是岳临江,还是坐在眼前的余览,世家身份赋予他们的,不仅是在朝中任职、晋升的机会,更是自小耳濡目染的为政之道。而寒族学子用尽毕生精力所得,甚至只是这些人与身居来的敏锐嗅觉而已。
林馥心道:天子打压世家、提拔的寒族的目的不过是教双方平分秋色,相互有所牵制,并非要一方崛起、一方消亡。将适合之人放在合适之位,才该是帝王所思所想。
余览觉着她方才还一派春风拂面的微笑,此刻竟是紧锁着眉头不肯舒展,不由小心翼翼道:“太傅?”
“林馥?”
“可是我说得太直白?”
林馥连忙摇头,“多谢余大人提醒。”
他此刻是身份低下的贬谪之臣,她至少还挂着太傅的头衔。见林馥不曾生气,也并无嫉恨的模样,余览不由松了一口气,“论气度,我果真不及你。”
林馥送走了余览,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恰是当日她问天子,“陛下希望庆安王殿下所聘之人,是女子还是权臣?
他答:“自然是女子,我可不愿看到日后督察院连他也一起弹劾。”
当日听到天子这般说辞,依旧不曾动摇了她卷土重来、再次争锋朝堂的决心。燕榕也曾问过她,她既不贪财、又不图官,她究竟要什么?
她是否要如圣人一般无欲无求?可圣人皆被君臣如神仙一般供养,她焉敢如此?林馥便又琢磨起方才余览所说: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待她觉着想通了一切,不由望向侧躺在床榻之上、半敞着衣衫之人。但见他面容上不复先前的笑容,反是板着脸道:“你与他相谈甚欢,可有相见恨晚的错觉?”
林馥不由伸手去抚他的面颊,却被他抬手格挡,“不肯在上疏中如实禀报你我的功绩又是为何?”
“少年心性。”林馥笑着捏他的鼻子,“你若是再这般飞来横醋,我可当真要同旁人相见恨晚了。”
得寸进尺啊!她竟然在威胁他。燕榕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尽管去。”说罢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她是不是真要披了外衫出门。
燕榕连忙起身来看,却见她褪了衣袍,只着了单薄的中衣。而后跪在床沿捧着他的脸道:“营地之中除了那几个女子,皆是男儿,若要教我全然不同旁人接触也不可能。既是殿下不高兴,不如我以身犒军好了。”
燕榕仰起脸看她,但见薄薄的单衣遮不住她凹凸的身形。她虽大胆,从前也不敢在白日里这般引诱他,若是她被谏官参上一本,回京之后还不知被那些个老臣如何编排!
他心上这般想,一双手却不怎么听使唤,熟练地剥落她肩头的衣衫,连同她贴身的小衣一把扯下,单手擒了她左边的雪团,打着圈儿揉捏起来。